作者:天纹诡眼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03
|本章字节:13368字
不要相信狼三和二叔?不要轻易相信狼三我倒是还能够接受,因为她对我实在隐瞒太多,有些事情我甚至到现在还被紧紧蒙在鼓里,百思不得其解,并且从头至尾所有发生的事件不正是她将我引了进来。但是不要相信二叔,这一点让我很是想不通,虽然二叔行事的确诡异,不过我可不相信他会干出什么大义灭亲的举动来。
我轻轻地将老太婆的眼睛蒙上,火堆已经几乎燃烧殆尽,她的脸庞变得模糊起来。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究竟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老人?她舍身救我,又将天纹玉佩交在我的手里,如果她存心骗我,又怎么会这么做?
我把身上的外衣脱下盖在老太婆身上,将她死都没有离手的旱烟枪放在她面前,算是给她进行了简单的葬礼。原想驮着她一路出去,但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引起狼三他们的怀疑,老太婆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想日后一定会被我弄清楚,当然还有狼三和二叔。
“咯吱咯吱”宛若磨牙般的声响又从离我不远处的小道传了出来,我把火折子熄灭了,抬起一根燃烧正旺的火把慢慢走上前去。每走一步那诡异的声响竟像是跟着我脚步的拍子似的,我的心跳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好几次停下脚步缓和呼吸。
除了火把的亮光,周围尽是黑漆漆一片,慢慢地我便走到了小道旁边,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咬了咬牙一步踏了进去,头也不回直往里冲。
我能够感觉到头顶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此起彼伏,像是走进了一个鸟群栖息地,不过这声音比起鸟叫来不知要可怕上多少。我的头皮一直都是麻着的,好几次想抬头望一眼头顶上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老太婆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想到这里又是一阵低头猛走。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出了小道,我刚舒了口气,面前接着出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看起来比前面两个还要宽敞上一些,我用余光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我的右手边相对宽敞的地方支着一块大得出奇的方形铜镜,跳跃的焰火模糊不清地映照在上面,将我的身体也映了上去,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竟然发现铜镜中的“自己”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朝着我一下又一下地招手。
我立即大气不敢出一口,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我想大叫一声,但是嘴巴像是被封住了张也张不开,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里越来越急,眼睛早就离不开铜镜,铜镜里的人仍然在同我招手,我只感觉大脑被抽离了身体一般,双脚不自觉地朝着铜镜慢慢走了过去。
铜镜下面没有用以支撑的东西,整面镜子就这样直直立在地面,我整个人的模样都被映照在铜镜之中,奇怪的是我竟然发现镜子中的人少了颗头颅,浑身都是鲜红的血迹,像是刚刚从血缸里泡出来一般。我一看竟是呆住了,就在这时,镜子中突然映照出一只干枯的女人手,那只手慢慢地在那个举着火把、少了颗头颅的人身上游走,移动到胸口的时候那只手突然猛地插了进去,鲜血一下子从手插进去的地方喷发出来,鲜红的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将镜子中的“我”染得更加鲜红。就在我吃惊之余,只见那只手慢慢从胸口又伸了出来,手掌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我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那只捏着心脏的枯手竟是朝着我慢慢伸了过来,不一会儿就伸到了我的跟前……
摇曳的火焰猛地跳动起来,我一下子晃过神,身子忍不住剧烈地抖了一下,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铜镜面前,而我却浑然不知。刚刚发生的事情触电般袭击着我的身体,铜镜中只映照出火把的亮光和我模糊的身影,哪里还有什么无头人、枯手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面铜镜太诡异了,竟能控制人的思维!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几步,脚下猛一踩空,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火把被我甩了出去,掉在地上幸好没有熄灭,我挣扎着站起身捡起火把,疑惑地面怎么会突然下陷了?
我抬起火把往前一照,铜镜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口齐腰高低的石棺,而铜镜正是直直地摆放在它上面。我刚刚难道爬上了石棺?但是为什么我竟然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我再不敢停留在这个地方,哪怕是半秒钟。
我立即扭头转了回去,离我不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堆只留下红色炭火的火堆,火堆旁还躺着一具用迷彩服盖住的尸体,我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不可思议地多望了几眼,往回一看铜镜和石棺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摊漂满尸体的池水,我的下巴几乎惊得掉到地上,眼前的一切告诉我,我竟然回到了老太婆死的地方!
池水流动的声音和离我不远处小道传来的“咯吱”声响在这时又响了起来,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原先那个地方;再揉,再看;再揉,再看……这到底他娘的怎么回事?
手里的火把眼看着就要熄灭,我往周围重新找了些木头在火堆上又生了堆火,抽出一根烧得正旺的火把直往小道里冲,这次我闭紧了眼睛,头顶上的声响不去理会,一个劲地往前走,等到差不多走到房间尽头,我微微睁开眼睛,另一条小道出现,我重新闭紧眼睛一头扎了进去,这回小道上方没有传来声响,我不觉舒了口气,心想终于走出去了。
差不多估算着应该走到了尽头,我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一切让我再也平静不下来,我的面前出现了烧得通红的火堆还有老太婆早已僵硬的尸体,我竟然又绕回来了!
我的脖子根部冷不防袭来一阵寒意,反复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望了一眼地上的火堆决定再走一遍,闭着眼睛穿过传来古怪声响的小道,紧接着又穿过一条静得吓人的小道,还是那样,在我的面前又出现了火堆、尸体。
我几乎要疯了,双脚开始有些发软,身子冷得忍不住发起抖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让自己慢慢静了下来,开始想会出现这个状况的原因,老太婆让我沿着小道直走,并告诫我不能多看小道深处里的东西一眼,果然,问题出在这里!
我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去看那个天杀的铜镜,铜镜中的幻象出现之后我便开始在这两个房间里绕圈子,但是这根本不可能,两个房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交叠在一起让我在里面绕圈,难道是我在不经意中拐了弯,丝毫没有发现又绕了回来?我一想还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小道上方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我可是一直听在耳里,另外那条小道根本没有那样的声响,不可能是拐弯绕回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题果然还是出在那面铜镜,我的脑海里突然萌发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会不会是铜镜造成的幻觉,让我在前进的过程***了什么岔子?先前看铜镜的时候便已经产生了幻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朝自己招手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么这样看来的话,致使我走不出去的原因也应该是那面铜镜无疑。它既然能让我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爬上一口齐腰的石棺,肯定也能在我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改变我前进的方向。
我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在这样的状况下我时刻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慌张,否则只能坐以待毙。这个地方除了我这个大活人其余的都是早已死透了的死尸,我不可能指望谁能够帮助我逃出生天,现下我只能靠着自己。我坐回到火堆旁舒缓了一下神经,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绪,既然闭着眼睛出不去,那我就睁着眼睛走,难不成睁开了眼睛那面古怪的铜镜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改变我的方向吗?
我重新找了根火把点上,开始往小道走去,走几步我便回过头望上几眼,慢慢地,火堆和老太婆的尸体离着我越来越远。头顶上的声响在这时又响了起来,我把心一横,转回头举起火把就往上面照,这一照不要紧,可把我吓得双腿发软,身子差点就缩了下去。
小道内部的高度很高,墙面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头,而在我的头顶,声音传来的地方,无数个发着幽幽冷光的亮点像萤火虫似的盘踞在我的脑袋上方。我向上举了举火把,在火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上百个皮肤紫黑、身材干瘪的人四肢扭曲地趴在小道顶端的墙壁上,它们消瘦得只剩下骨架的脸上一双双瞪得浑圆的眼睛泛着死光正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看得目瞪口呆,骇人的声响正是从这些怪物的嘴里发出来的,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看,他们细长的嘴中突兀出一口锯齿般的尖牙,其中一只看着我突然变得暴躁无比,开始龇着牙朝我嘶吼,顿时所有怪物一起朝着我咆哮,却都没有往下爬。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挪步向后移动,我必须要慢下来,否则激怒了它们难说一齐行动着全爬下来的话我这点小身板还不够它们啃的。
我走得极慢,视线依旧停留在墙壁上,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墙壁上的东西慢慢停止了咆哮,歪着脑袋看我,我心里不觉放松了下来,继续这样走的话铁定能够远离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墙壁上的都是些什么怪物,远远望去它们全都有鼻子有眼,手脚分明,难不成真是人?
想着想着脚下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发出“啪”一声脆响,我急忙转头去看,一小截干木头被我踩碎,我心里大呼不好,果不其然头顶上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地又响了起来,并且比起前一次要大上许多,这些怪物彻底被激怒了。
周围开始响起碎石头掉落的声响,几颗小石子还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把火把重新往上举,火光下数十只怪物开始拥挤着往两边的墙壁攀爬,它们的速度算不上快,不过如果爬到低处直接跳下来的话我可就被困住了。
我立刻掉过头拼命地往前跑,身后很快响起了雨点般的声响,那些怪物追来了!跑到另一个房间,我掉头看了一眼左手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似乎看到铜镜前站着一个人,那人非常矮,大约只有一米,而石棺却不见了踪影。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身后的声响离着我还有些距离,便放慢了脚步又转过头去看,锈迹斑斑的铜镜前确实站着一个侏儒,他身穿一身金黄袍子,耳垂及肩,长须及胸,如果不是生得一副黑沉沉的脸,看上去活脱脱一位世外高人。
怎么回事?石棺怎么会不见了?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铜镜前那人一脸阴黑地也盯着我看,我们俩就这样对望了好一会儿,我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一个打扮,立刻大叫着让他赶快走,有东西来了。
叫了两三声那人只一味盯着我,动也不动。我看他这副模样心急如焚,那些东西是我引出来的,要是让他们把这位老人给收拾了,那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我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四肢着地,背部高高弓起的怪物在离我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一个劲地朝我嘶吼却不敢往我这里走过来半毫,我远远看了一眼铜镜,这些怪物不会是害怕这面镜子吧?
不能再拖了,这回一定得出去,我急忙向侏儒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那小玩意儿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被他这副丝毫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这些东西虽然是我弄来的,但是再怎么着我喊你你得答应不是,我刚想再喊上一句,手里的火把“刺”一声熄灭了,周围重新回归了黑暗,我刚迈出去的脚一下子僵在了空中,动弹不得。
我往周围小心地看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远处那群怪物“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此时叫得正欢,好在声音离着我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那些东西现在一定还趴在远处,不敢向前。
我压低声音叫了一声,镜子前的老人仍旧没有回答我的话,“那老头不会是个聋子吧?”我嘀咕着往怀里掏火折子,摸了好大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摸到,一定是在我跑动的时候掉的。火把的火虽然熄灭了,但是上面依旧有星星点点的炭火在燃烧,我从地上举起炭火棍慢慢地朝老头所在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我估算着差不多已经到老头跟前,将炭火棍往前伸了伸,棍子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细响,我心里奇怪,凑近了眼睛一看,微弱的红光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光滑的石墙,怎么会走到墙角边来了,我明明记得老头就在这个地方站着,他身后还支着一面铜镜,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移动开。
我腾出右手往四周摸,身子不由得往前靠了靠,小腹突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我往下一模,后背乃至全身立即冷汗连连,我的手掌触摸到了一面冰凉的石板,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具横卧在铜镜下的石棺。
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头,一切都是这面铜镜在搞鬼!最开始它让我看见可怕的幻象,又让我迷失在这个地方,怎么绕也绕不出去,现在,它又用老头子将我引到了面前,这面镜子究竟有什么魔力?
我抬起棍子狠狠地朝着前面砸了过去,只听“嘭”一声巨响,棍子上面的火星四溅开来,通过这一瞬间的火光我隐隐看到铜镜上又映出了我抬着火棍的身子,而在我的后面还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远处那些怪物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杂乱无比,我猛地转过头去,身后开始响起了它们四肢踩地奔跑的声响,我的心脏只一凉,头脑中空空如也,我转回身去将棍子放在胸前,心想死之前也一定得拖上几个垫背。
声响离着我越来越近,我把手上的棍子高高抡起来,身后的石棺突然发出“咯吱”一声巨响,铜镜应声倒地,发出一声金属特有的尖厉声响,我心里惊了一下,石棺怎么打开了?
没来得及多想,我的身后突然射出一道亮光,在亮光下我看到一只怪物龇着锯齿般锋利的尖牙在我的前方高高跃起,瞬间就要落到我的身上。
我立即把棍子抡到身后蓄力,想着等怪物落下来我就把它的怪脸砸成稀巴烂。怪物咆哮着离我越来越近,手里的棍子被我狠狠地甩了出去,恰好砸在怪物的肩膀上让它连着翻出去好几个跟斗。一只刚落,其他的立刻跟上,一只只竞相跃起,我急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下子可糟了,小命得交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东西从背后紧紧抓住我的后衣领,我只感觉脖子一紧,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股巨大的拉力让我从地上跳起来,头猛地撞上早已向上翻开的棺材盖,头昏脑涨间就被那股拉力拉进了石棺中。
石棺盖随即“嘭”一声盖上,我感觉到自己好像一直在下降又好像实际是在不断上升,不一会儿屁股底下只一软,下面传出来的“哎哟”声吓了我一跳,我一听是孟南刀的声音赶快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电掉在地上,孟南刀呈“大”字形躺在我先前坐的地方哀号,我忍不住高兴了一下,很快又晃过神,心想不会又是铜镜造成的幻象吧,孟南刀怎么可能会从石棺里钻出来?
孟南刀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揉了揉屁股说道:“小爷,你这是做什么?不记得洒家了?”
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照着他的眼睛,像审讯犯人似的问道:“说,你是怎样进入石棺的?”
孟南刀一脸的无辜,苦着脸问我什么石棺?
我说刚刚不正是你从石棺里钻出来拉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到了这个地方?他从地上站起来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什么石棺不石棺的,小爷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说着指了指身后。
我把手电移过去,发现孟南刀指的地方有一个石质宝座,宝座长达两米左右,金黄色的龙头支手,上面铺着的巨大熊皮被掀开,石板座垫也被放到一边。我吃惊不小,推开孟南刀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一孔黑漆漆的深洞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把手电对准了洞口,明亮的灯光照到一块望不到边的平地,说不上有多深,洞口离着地面大概只有一人高。
我急忙拉住孟南刀,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孟南刀指着周围说古城底下,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古城下面?
我抬起手电往四面扫了一周,我和孟南刀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宫殿金顶、红门,古色古香的格调,显得极为庄重。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错,与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宫殿一模一样,李剑藏在地下建了一座同地面上一模一样的古城和王宫。并且他在地下王宫的龙椅上同样挖空了一条密道,而我之前就在密道中。
我顿时感到不可思议,问孟南刀是怎么发现我的。
孟南刀说在我被老太婆劫持以后他们便开始四散找我的踪影,孟南刀被安排进宫殿找,他找了老半天几乎把所有墙壁都敲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发现,等到他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休息的时候,惊觉这龙椅的下面是空的!
孟南刀欣喜若狂立刻掀开兽皮,抬起石板,发现了里面的蹊跷。他拿起手电往里一照,竟然就看到我,他试着叫了我好几声见我没有回答便伸手拉住我的衣领往外拽,没有想到用力过猛,把我拉出来的瞬间将他自己也绊倒了。
我听完孟南刀的话,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娘的怎么回事?石棺难道就是龙椅?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除非,我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当时我和孟南刀处在不同的位面,而这两个位面在某种情况下突然正反相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