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之前,我会说的

作者: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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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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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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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698字

背着阿骜从井底爬出来,累得我满头大汗。一方面是因为我自己也还没恢复好,一方面则是因为受伤的手不好用力。


我坐到井沿上,将阿骜放下来,看着他,喘了口气。分明是没几两肉的样子,为什么会那么重?左手的伤口刚刚像是又挣开了,血渗透了纱布,火辣辣的痛。看来要把他弄回家去,也是个大工程呢。


这边已是晚上,没有月亮,路灯昏黄的光照过来,将阿骜的脸映得层次分明。他靠在我身上,呼吸缓慢而平稳,只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阿骜。喂,阿骜你醒醒。”我拍拍他的脸,“我搬不动你了,你醒醒。”


他没动静,我叹了口气,打算重重给他一个耳光看他醒不醒的时候,头上传来一个声音,“欧阳小姐?那里是欧阳小姐吗?”


我抬起头,看到一只小小的黑色鸦天狗在我头上盘旋。我应了声,它便飞下来,落在我面前的地上,“可算是找到你了。”


“尾黑??”我怔了一下,“什么事?”


“公子叫我来通知你一声,你上次请他查的事情他查到了。”


“嗯?”我眨了眨眼,花了一两秒钟来想,我拜托过律什么事情。


“就是上次你说那个棋盘的事啊。”尾黑的声音有小小的不满,“公子打过很多电话都没有人接,所以就派我来了。”


“嗯。”我一捶捶在自己掌心,想起来了。我向它笑了笑,“啊,辛苦你了。我明天去找律好了。”


它点了点头,“那么,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我连忙叫住它,“能不能请你再帮个忙,帮我把我弟弟背回去?”


它看了我身边的阿骜一眼,又看了一眼我的手,“咦,欧阳小姐你受伤了吗?”


“嗯,一点小伤,麻烦你先变成人帮我把他背回去,我请你喝酒。”


“真的吗?”我话才落音,尾黑已变成一个有着张怎么看都很像鸟的脸的男人,一把将阿骜抱起来,一脸兴奋地看向我,“走吧。”


我拎着包,跟在后面,没走出两步,后面有马达的声音,然后有车灯的光射过来。我往旁边闪了闪,那辆机车却偏偏在我身边“刷”地停下。


我在强烈的灯光下微微眯起眼,看向车上的骑士,黑衣,戴着头盔,看不清楚面貌。我正猜是谁的时候,坐在后座上的人已跳了下来,将头盔取下来递给那骑士,然后转过来看着我,“欧阳。”


这个人我认识。是住在我家隔壁的上杉家的笨哥哥。


右手拎着包,我抬起左手来打招呼,“哟,达也。”


他看一眼我的手,看一眼我旁边的尾黑,再看一眼尾黑手里的阿骜,眉皱起来,“欧阳,你这是怎么回事?手怎么了?阿骜怎么了?后面那形迹可疑的人是谁?”


我还没说话,尾黑先叫起来,“我哪里形迹可疑了?”


我回头瞟他一眼,笑出声来。说实话,哪里都很可疑啊。


尾黑很委屈地看向我,“小姐……”


“别理他,天下再没有比你更可靠的人了。”我笑,拍拍他的肩。如果他也算人的话。


小妖怪居然为了这句话感动得眼泪汪汪,可见律平常真是很爱打击它。“小姐,小的会努力报答你的信任的,请尽量吩咐小的吧。”


“啊,那个,麻烦你先送我弟弟回去吧。”


“遵命。”尾黑抱着阿骜就往我家的方向跑去。这边达也重重地咳嗽两声,我回过头来,“感冒还没好吗?早叫你去看大夫了呀。”


达也瞪着我,“该去看大夫的人是你吧,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刀伤。已经处理过了。”我把包扎得很好的左臂伸给他看,但是被血渗透的纱布显然说服力并不大。


达也翻了个白眼,向那边的机车骑士道:“新田,麻烦你送她去医院。”


“新田明男吗?”我看向那一身黑衣的骑士,有一点想学他的女球迷尖叫。达也扫了我一眼,很乏力地叹口气,“欧阳~~~”


新田像是笑了声,但他的脸被头盔挡着,看不到什么表情,只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不行,我就这么走了,阿骜怎么办?”我看向那边像是已经快到我家门口的尾黑,有一点担心,如果没人开门,他会不会把墙弄个大洞进去?


达也的目光来回梭了一下,向我伸出手,“钥匙,你去医院,我帮你去安置阿骜。”


我找出钥匙来给他,一边向那边的尾黑喊了一嗓子:“尾黑,我弟弟交给达也好了。你先回去吧,下次请你喝酒。”


尾黑扬起手来,示意听到了。我抬腿跨上新田的车,他顺手将刚刚达也取下来的头盔递给我。


“新田,拜托你了。”达也在路边挥手,新田扬起手,示意他放心。


然后我套上头盔,抱紧新田的腰,他发动车子,风驰电掣,一下子将达也抛在身后。


“抱歉啊。”我将头靠在新田背上说。


他没回头,发了个闷闷的鼻音,“嗯?”


“你本来是来找小南的吧,被派了这样的差不会不情愿吗?”


红灯,他停下车,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些笑意,声音隔着头盔,有点闷,“不会,你很有趣。”


“哦,谢谢。”我继续趴在他背上,“介不介意我小睡一下?”


“不行,会掉下去的。”他笑,信号灯一转机车就风一般跑出去。我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抱紧他,还是忍不住要惊呼,“新田,你考不考虑去赛车?”


“等我不打棒球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


很快了,我想,但是没有说出口。记忆中新田似乎高中毕业就开始将棒球放在一边考虑承继家业了。


很快地到了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新田在一边陪着我。看着护士将那原来的纱布拆掉,清洗,上药,再重新包扎好,皱了眉,“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被妖怪吞下去了。然后另一只妖怪杀了那只妖怪,误伤到在它肚子里的我。”我很诚实地告诉他,但是他明显不信,睁大眼看了我一会,然后笑出声来,“你真是很有趣。”


“比小南还有趣吗?”


他像是没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怔了一下。


我垂下眼,看着护士小姐进行收尾工作。过了半晌,听到他轻轻道:“小南她不是有趣,她是……”


话尾在这里顿下来,黑衣的男生眼里闪过一抹很柔和的光彩,像是很小心地斟酌着该用什么形容词。


我笑,“是每个男生心里的憧憬吧。”


他也笑了,“大概是。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打倒上杉那小子呀。”


我握住他的手,“我支持你。”


他又怔了一下,“我以为你是他的朋友。”


我又笑笑,“我比较喜欢帅哥。”


他看着我,再次笑出声,“谢谢。”


新田送我回去的时候,达也已将阿骜安置在他的房间里睡着,自己坐在客厅里,一面看电视一面等我们。


新田只到门口,车也没下,跟达也打了个招呼,直接便回去了。


达也看着我,皱着眉,板着脸,一副要大发脾气的样子。


我其实也不是太无法无天的人,克星很多,但这位上杉家的笨哥哥从来就不在我怕的人之列。我打了个呵欠,准备无视他,直接去睡觉。


达也拖住我,“上楼之前,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如何?”


我笑,轻轻拍拍他的脸,“不要用这种像是抓住晚归妻子的丈夫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稍微有一点脸红,但并没有放开我,“在你看来,我们是什么关系?”


“邻居,同学,顶多也就加上一项青梅竹马。”真的是累了,我索性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窝下来。


他看了我很久,“只这样?”


“嗯。”我懒懒地应了声,“还能是什么?”


他缓缓地俯下身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种怪异的压迫感。我有点不安扭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他的唇就覆了下来。柔软的,温热的,轻如羽毛的。舌尖湿润,带着种男性特有的味道,浪一般地卷过来。


没有回应他,也没有推开他,我看着他,想知道他这次又想说什么。


他看着我,轻轻喘息,“这是一般的邻居,同学,青梅竹马会做的事情吗?”


“嗯。似乎的确不是。”我偏了偏头,“我应该叫非礼的。你知道我反应一向比较迟一点,介不介意我现在喊?”


他盯着我,咬牙切齿,“欧阳桀……”


我叹了口气,坐直身子,“在,什么事?”


他也叹了口气,“你难道会随随便便和不喜欢的人接吻?”


“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欢我才亲我的?”我笑起来,伸手托起他的脸,“来,亲爱的上杉家的笨哥哥,告诉我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隔一天便可以因为跟别的女生说话而将我们的约定忘到脑后吗?还是一会回去便会去偷看隔壁家少女映在窗上的影子?”


他怔住,喃喃地唤了声,“欧阳……”


“全心全意地喜欢一个人的上杉达也,才是我喜欢的人。”我笑,在他嘴角轻啄一下,站起来往楼上走,“我要睡了,你自便,出去记得帮我锁门。”


那个是所有男生憧憬的小南,想必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那么请干脆点,放弃我吧。


毕竟,那个“上杉达也爱浅仓南,比任何人都爱”的上杉达也,才是我最初喜欢上的人。


回房睡觉之前,先去看了阿骜。


他还在睡,但脸色已好看了很多。我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这家伙,居然从头睡到尾,真好命。


阿骜的皮肤很好,并不像一般男生那样粗糙,白皙细腻,手感很不错。所以我多捏了几下。然后就想起在那妖怪肚子里,他昏迷之前,似乎是想告诉我他生日那天许的什么愿。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他没说出来,还是我没听见,还是我忘记了?


那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像我的愿望那样实现了?


算了,先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去找饭岛律,以后再说吧。


才站起来,发现衣角被人拖住。回过头,看到阿骜不知几时已经醒来,半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目光迷离地看着我,轻轻地唤了声,“姐姐……”


“嗯。”我坐回床边,拍拍他被我捏红的那半边脸,“你醒啦。”


“嗯。”他轻轻呻吟,目光看向四周,“我们,回来了?”


我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果然男生没睡醒的样子都很性感,我家弟弟就绝对不输给那天的御村。


正在回想那天御村被基德下了迷药之后的样子,阿骜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我。我怔了一下,皱了眉,“阿骜?”


他抱紧我,头搁在我肩上,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我们还活着,太好了。”


我又怔了一下,原来那个时候,他还是怕吧。说来也是,那种情况,连妖怪都怕了,何况像阿骜这样连架都不会打的乖小孩?我轻轻抚着他的背,柔声道:“没事了,不用再怕了。我们不都好好地回来了?”


他不答话,抱着我没松手,紧得像要将我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压到了我的左臂,我痛得抽了口气,他才慌忙地放开了,“你受伤了?”


“嗯,一点皮外伤。”我将左手往后收了收,“先不说这个,你那时说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他怔了一下,然后目光瞟向其他的地方,“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我追问。这个弟弟虽然又恶劣又别扭,但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说谎。


他别开脸,“那是个秘密,我不会说的?”


我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威胁,“死也不说?”


他反而笑了,轻轻笑着,轻轻道:“死之前,我会说的。”


所以才会挑那种时候说?什么嘛,故弄玄虚搞得神秘兮兮的有什么好处?我翻了个白眼,觉得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比较好。所以站起来,走回自己房间去睡觉。


?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