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阮景东
|类型: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19-10-06 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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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二十五年十月,李如梅带领三千骑兵抵达汉城,随即和茅国器率领三千骑兵向星州的谷城发起猛攻,镇守谷城的是小早川隆景的养子小早川秀包和筑紫广门。在明军连续数日火炮的猛烈攻击下,谷城摇摇欲坠,当天夜里小早川秀包和筑紫广门打开南门悄悄溜走,半路上突然遇到小早川秀秋派出的山口正弘、南部无右卫门率领的两千援军,小早川秀包大喜,随即联合援军对城外的李如梅大营进行攻击,李如梅没有料到日军会在夜晚攻击,明军大败,阵亡数百人,李如梅带着人马向北撤去。此刻,日军已经无法固守谷城,小早川秀包便退往原先镇守的倭城——竹岛城。
同月,参将彭友德率领明军五千,朝将金一友率兵三千向毛利秀元镇守的青州发动猛攻,八千明朝联军将青州城团团围住,青州城内三千日军展开殊死抵抗,毛利秀元组织日军数次突围都被明军挡了回来,经过两昼夜激战,眼看就要破城,第三日凌晨浅野幸长、太田一吉带领二千兵马从蔚山赶到,毛利秀元随即带兵从南门突围,在日军援军的接应下,毛利秀元突围成功,两股日军随即赶往蔚山,彭友德指挥大军在后追杀,日军无心恋战,夺路而逃,彭友德将战死日军首级割下,共得首级一千零八十。
汉城东郊曹公公住邸内,柳成龙和李德馨来见曹公公。
“这场战争真有意思,从南原开始,从稷山结束,前后不到一个月。两次战争,倭寇都是稍遇挫折即退,第一次是平壤战役,第二次是稷山战役,看来平秀吉之流只是跳梁者也,非大将之才。”曹公公说。
“那公公认为倭寇此次后撤的原因是什么?”柳成龙问。
“装备和战斗力的问题,此次稷山之战已经看出来了,只要我军人数稍多,倭寇就难以取胜,再说了,小倭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不撤,难道还让我们请他喝稀饭啊,听人说,日本国王禁止使用车轮,国内人皆是步行、骑马或乘轿,所以他们不知大炮为何物,真是可笑啊。不过倭寇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未来我军打攻坚战未免很辛苦。”曹公公说。
“既然如此,那为何平秀吉还要出兵?”柳成龙问。
“无非是面子,听人说,现在倭国西部的老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不过,从小西行长打下南原就南撤,我感觉此次倭寇是想在南部两道固守,没有北侵的意图,也许他们就是想固守而已,站稳脚跟,然后再图之,果真如此,平秀吉还算是有眼光。”曹公公说。
“公公真是目光如炬呀!”柳成龙说。
“此次倭寇据点都在南部沿海,李舜臣水师又不是其对手,倭寇的补给却也不像上次战争那么紧张,看来他们真是作长久打算了。”柳成龙接着说。
“年底各路大军一到,大明水师再将倭寇退路切断,我看他们怎么固守?”曹公公道。
“大明真是多才俊啊!如此实乃我国之幸事。”柳成龙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平倭之决心。”曹公公说。
“看来公公已经在为战争结束作准备了。”柳成龙说。
“我能有什么准备,我已经十年没回国了,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也该回去了,估计不超过今年年底吧。”曹公公说。
“公公回去后,必定荣升啊。”柳成龙说。
“柳大人你错了,咱家回去后,一定是去南京,十年前咱家就要去南京,是我自己要求来这里,十年光阴总算做了一些事情。咱家是南直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怀念家乡的山水,家乡的雨丝,现在好了,咱家要回去了。”曹公公说。
“公公所说未免有些伤感,成就君王天下事,战争结束后,我也许也要走了。”柳成龙说。
曹公公看着柳成龙笑了笑。
“柳大人可不能糊涂,人争一口气,树争一块皮,该争还是要争。”曹公公说。
“听说现在是田义在司礼监,公公跟他熟不熟?”柳成龙问。
“他?我不了解。”曹公公说。
“听人说,田公公为人谨慎,办事禀公。”柳成龙说。
曹公公“哼”了一声,忍了半天终于说道:“田义整天瞎搞,让皇上开矿收税,然后他向全国各地派出太监肆意搜刮,弄得全国乌烟瘴气,据说他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了。”
“哦!原来如此。”柳成龙说。
“此次倭寇在南部两道的杀戮比上次战争更甚,百姓又该受苦了。”柳成龙悲切道。
“听说倭寇把杀死百姓的鼻子都割了下来,用盐腌好,运回国内向平秀吉报功。”曹公公说。
“是的。”柳成龙说。
“如此杀良冒功,实乃懦夫行为。”曹公公说道。
“此次倭寇南撤,肆意烧杀掳掠,南部两道义军又起,我想让李元吉前往南方领导义军,他想让白诚随随其前往。”柳成龙说道。
“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不然又让李山海他们控制各地义军,让白诚随随其前往,这没问题,我正想派人南下。”曹公公说。
柳成龙和李德馨告辞出去后,两人向山下走去。
“曹公公人不错,可惜时运不济。”柳成龙说。
“什么人不错?大贪官。以前跟着张鲸胡作非为,肆意贪墨。张鲸被罢后,本来让其去南京,后来他送钱给张诚,才让他去辽东当镇守太监,可他又跟辽东巡抚不和,被赶到这里来的,来朝鲜后,他经常问殿下要银子,连个由头都不给。”李德馨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柳成龙问。
“我听辽东抚镇林世禄说的。”李德馨说。
两日后,李元吉和白诚随带着二百骑兵向庆尚道奔去。
“现今加藤清正正撤往庆州,我们就赶往那里吧。”李元吉说。
李元吉和白诚随从尚州穿出向义城挺进,走到义绝岭的时候,听见岭下杀声震天。白诚随一看,只见岭下朝鲜老百姓正跟倭寇拼杀在一起,李元吉和白诚随带着骑兵迅速冲下去,岭下的几十个倭寇猝不及防,全部被砍死。
李元吉下马上前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怎么跟倭寇在这里打起来了?”
一个老者说:“我们是附近几个村庄的,倭寇扫荡之前,我们就跑了出来,把妇女和小孩安置在西边的峡谷里,我们正准备南下寻找义军,却碰到了这伙倭寇。”
“南边的义军首领叫什么?”李元吉问。
“好像叫卞论,在义城以南活动,已经聚集了上千人马。”老者说。
“先把妇女和孩子安顿好,我们再去寻找。”李元吉说。
众人向西走去,走了大概五里路,山谷里的风吹过来,风里带着一丝血腥,众人感觉不好,纷纷向前跑去,只见前方一片惨景,妇女和孩子都被杀死,遍地是鲜血,村民们“嗷嗷”大哭,白诚随怒不可遏,拔起刀来大喊大叫。
“还有一部分女人被掳去了。”村民们说。
“先把他们埋葬,然后再救出其他被抓的女人。”李元吉说。
众人挖了一个大坑,把尸首埋好,然后李元吉带领众人下跪叩首。随后,众人沿着日本人留下的脚印寻去,傍晚来到日本人的宿营地,只见有一百多个日本人搭了五、六个帐篷,被掳去的十几个朝鲜女人被捆在那里,日本人在那里烧火做饭。
入夜后,日本人睡去,李元吉观察了一下,每个营帐外有两个士兵在站岗。等到后半夜,站岗的士兵也摇摇欲坠的时候,李元吉、白诚随带着十几个精壮士兵摸了进去,李元吉逐一解决了站岗的士兵,然后将被缚的妇女放了出来。接着李元吉带着二百名朝鲜兵和一百多个村民扑向正在宿营的日本兵,战斗很快结束,留下了一地日本兵尸首。
李元吉带着众人转悠了一天,终于找到一个隐秘的山谷,李元吉将解救出来的妇女和一些体质衰弱的村民安置在这里,众人又伐木盖了几间房子,又把日军的粮食拉了过来,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元吉带着其他人往南而去。
一路上都是凋敝的景象,被焚烧的村庄,被杀的人,被丢弃的物资。
李元吉一行快接近永川的时候,路过一个村庄,只见有数百名日军在村庄内,这些日本兵将大人、老人、小孩聚集在一起准备杀害。
“怎么办?”白诚随问。
“这些倭寇装备比我们好,人数比我们多,不能硬来,我带五十人向南跑将他们引开,然后你去救人。”李元吉说。
“那你怎么办?”白诚随问。
“倭寇没马,追不上我们。”李元吉说。
“那好吧。”白诚随说。
白诚随领着一部分人绕道来到村子后面。
此时倭寇将村里的人一字排开,一名倭寇走到一位村民面前,举起刀正准备砍下去。李元吉弯弓搭箭,一箭射去,那箭从举刀倭寇的后脖进去,喉咙出来,倭寇一松手,刀跌落在地,随即扑通栽倒在地。
倭寇顿时哗然,纷纷向后看去。李元吉指挥着五十名朝鲜士兵用火铳和弓箭向倭寇射击,顿时放倒十几名倭寇,然后李元吉吹了一声口哨,众人调转马头向南就跑,几百名倭寇在后紧紧追赶,倭寇一轮铁炮打过去,七八名朝鲜士兵从马上跌落在地。
眼看追不上了,倭寇开始返回村庄,却发现村民都不见了,倭寇开始在周围细细搜索。白诚随带着众人一直向东跑,地势越来越高,倭寇已经发现白诚随等人的踪迹,在后面紧紧追赶。
白诚随带着人一直往山上奔去,山路越来越陡,也越来越窄,朝鲜军士把老人和妇孺放在马上往山上跑,快到山顶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座寺庙,匾额上书“普济寺”三个字。白诚随领着众人往里冲,此时,庙里走出一个老僧人。
老僧人双手合什道:“施主,贫僧都已知晓。”
白诚随将村民们安置在寺院,这时候从寺院里冲出来二百多个僧人。老僧人指挥众僧将砍倒的大树横在山路上,并搬来很多石头堆在那里,准备打一场阻击战。
数百名日军沿着山路向寺庙奔来,僧人们举起石头向下砸去,朝鲜士兵用弓箭和火铳向下射击,在日军铁炮射击下,不断有僧人被打死。此时已到傍晚,天上乌云渐起,山中刮起一阵阵凉风,稍顷,大雨如注,日军停止了进攻。僧人们将战死僧人和朝鲜士兵的尸体搬了进来,众人都退到了庙内,然后将庙门堵上。这座庙很大,三进三出,两边还有厢房,老僧人将村民们安置在后堂,然后让僧人煮饭给大家吃,同时安排其他僧人做好巡哨工作。
白诚随和老僧人来到中间僧堂。
“大师法号?”白诚随问。
“贫僧往生,前些年组织过僧兵抗击倭寇,一直在普济寺住持。”往生说。
“后山有路吗?”白诚随问。
“后山路陡峭,可以下去,但下去后就到了庆州地界,庆州目前集结了大批倭寇,危险更大。”往生说。
“那如今之计?”白诚随问。
“我已经放出信鸽给义军首领卞论。”往生说。
“如此甚好。”白诚随说。
夜里,白诚随来到大门外,透过门缝向外张望,门外是冷风冷雨,山路下静悄悄。后半夜,白诚随突然被喊杀声惊醒,他提着刀出去一看,只见倭寇已经从四周的围墙上翻了进来,僧人和朝鲜士兵们正跟倭寇搏斗。外面倭寇正在撞门,雨仍在下,双方在黑夜里激烈的拚杀,打了一阵,倭寇没占到便宜,便撤退回去。
第二天清晨,天已放晴,倭寇在铁炮的掩护下开始向寺庙攻击,众人都躲在寺庙内用火铳和弓箭还击,倭寇已经来到庙门口,一部分倭寇在砸门,还有倭寇向墙上爬。墙内站着一排僧人拿着棍子,一旦有倭寇翻上墙,僧人们便用棍子打下去,眼看庙门快被攻破,山下传来呐喊声,只见一支队伍冲上山来,日军队伍顿时大乱,攻打寺庙的日军开始漫山遍野逃窜。
等到这支队伍来到寺庙前的时候,众人迎了出去,白诚随看见李元吉也在里面。往生跟当中一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此人正是当地义军首领卞论。
“首领接到了贫僧的信?”往生问。
“你的信?没有,我的营地遭到锅岛直茂的攻击,损失惨重,我在北上的路上碰到李元吉李大人,他带我来的。”卞论说。
“原来如此,你部损失如何?”往生问。
“十之去之八九,还余三百多人。”卞论道。
“阿弥陀佛!”往生叹道。
李元吉、往生、卞论、白诚随等人对下一步进行商议。
“此地不可久留,锅岛直茂的三千大军正在向北搜索,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卞论说。
“去哪里?”李元吉问道。
“先去那个山谷吧,我们安置了一些村民在那里。”白诚随说。
众人达成一致意见后,便将尸体草草埋掉,从寺庙里带了一些吃的,往生带着寺庙的僧人随众人一起向那个隐秘的山谷奔去。
到了那个山谷后,卞论看了看地形说:“这里不错,地方隐秘,有水源,远离倭寇,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建个寨子,再去方圆募兵。”
“如此甚好,这样我们在庆尚道就能建立一支队伍,牵制倭寇。”李元吉说。
众人商议全部人马归李元吉指挥,然后进行了分工:白诚随去星州筹粮,卞论去附近村庄募兵,李元吉去附近寻找粮食和草料,往生带领僧人建造营寨。半个月后,山寨已经初具规模,白诚随从茅国器那里搞到了三百担粮食,卞论在附近村庄募了一百多名精壮男子,所有人马凑在一起有七百人。
一日,李元吉对众人说道:“加藤清正已经撤到蔚山,据从浦项逃过来的村民说,加藤清正在浦项北部的山林中设有一个秘密哨所,用来监视明军动静。王京传来消息说,明军准备在年底发动蔚山会战,彻底摧毁倭寇主力,所以上峰命令我们捣毁倭寇的这个哨所。”
“这个计划不错,只是如何确定倭寇哨所的具体位置?”卞论问道。
“我打算让白诚随带几个人化装成樵夫前去打探,一旦打探到确切的位置,我们就前往围剿。”李元吉说。
白诚随带着六个人化装成樵夫,在浦项以北的山林中寻找倭寇哨所的位置,一连三天,一无所获。这天,白诚随带着人正在巡山,突然发觉前方有人走过来,白诚随和众人立即隐藏起来。过了一会从东边走来五个人,白诚随向前面一人望去,顿时大吃一惊,此人正是郑吉。
“把前面一人留下,后面四人射死。”白诚随对手下吩咐道。
郑吉带着四个人正走着,突然迎面飞来四支箭,身边的四个人转瞬间就倒下,郑吉正在发愣间,却看见白诚随走了过来。
白诚随站在郑吉的面前,郑吉笑了笑,说:“白兄弟,别来无恙。”
“郑兄,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给倭寇送情报的吧。”白诚随问。
“白兄弟来这里做什么?”郑吉问。
“我来这里当然是杀倭寇的。”白诚随说完顿时面露杀机。
“你帮倭寇做事,所以我要杀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白诚随问。
郑吉笑了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白诚随问。
“我是郑汝立的儿子。”郑吉道。
“你是郑伯伯的儿子?”白诚随惊讶道。
“对,我是他跟庶女所生,一直在乡下抚养,当年我爹跟你爹因为反对殿下对僧人的政策而遭到罢黜,全家被贬为庶人,后来奸人诬陷,你爹和我爹又遭到诛杀,你兄妹二人只能落草为寇,这一切都是殿下造成的,我只反殿下,不反国家。”郑吉说。
“你投靠倭寇难道就没有反国家吗?你知道倭寇杀了我们多少子民?”白诚随质问道。
“我不管,只要是对王廷不利的事情,我都会去做。”郑吉说。
白诚随立在那里若有所思,良久,白诚随说:“你走吧。”
郑吉“叹”了一声,便离开了。
郑吉走后,白诚随带着众人沿着郑吉来的路向东搜索,终于发现了倭寇的哨所,白诚随观察了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人,一半装备有铁炮。看完后,白诚随便返回营寨。
接到白诚随的消息后,李元吉立即点起七百兵马会同往生、卞论、白诚随一起向浦项北部山林奔去,到达目的地后,李元吉指挥着七百人迅速将日军围了起来,二百多日军悉数被歼,朝军阵亡几十人。
加藤清正的家将锅岛直茂带着三千兵马出庆州向北行进中。
“你说浦项西北部发现顽军?”锅岛直茂询问身边随从。
“对,看见他们正往东移动,有七八百人。”随从说。
“坏了,他们一定是奔观察哨去了。”锅岛直茂说。
“那是不是要去援助?”随从问。
“没用了,在半路上截吧,传令前锋迅速前进,分散寻找。”锅岛直茂命令道。
李元吉带着众人向义城方向撤去,一路上众人都兴高采烈。
“这一仗干的真是漂亮,全歼这伙倭寇,还缴获了这么多铁炮和刀。”卞论笑道。
“还有这么多粮食。”众人齐吆喝道。
远处,锅岛直茂正用千里镜观察着李元吉等人。
“是不是要在这里发起攻击?”手下人向锅岛直茂询问。
“不在这里,在西边那个山谷,通知他们做好准备。”锅岛直茂说。
“出了山谷就可以往北到达义城了。”众人进入山谷后白诚随说道。
“等等。”李元吉突然说道。
“怎么了?”众人问。
“好像有点不对劲。”李元吉说。
“怎么不对劲?”白诚随问。
“太安静了,连一只麻雀都看不见。”李元吉说。
李元吉示意让众人停下来。
“怎么办?”卞论问。
“派几个人到前面去查探查探。”李元吉说。
“砰!”。李元吉刚说完话,一声铁炮声传来,李元吉被打下马来,额头上被打了个窟窿,李元吉两眼圆睁,望着天空,瞳孔里已经没有了光彩。
白诚随只感觉到脑袋瞬间木了,他呆呆的看着李元吉不知所措,这时候,密集的铁炮打了过来,朝鲜士兵纷纷倒地,卞论赶紧把白诚随拉下马来伏在地上。倭寇端着铁炮冲了过来,朝鲜士兵和僧兵纷纷后撤,一时间队伍大乱,战马嘶鸣。
“兄弟们,前方就是倭寇,为亲人们报仇的时刻到了,大家不要后退。”卞论大声喊道。
朝鲜士兵这才醒悟,众人拿着长矛、战刀、火铳向倭寇冲去,双方混战在一起。锅岛直茂将旗帜一摇,山谷两边埋伏的日军站起来向下冲去,顿时满山遍野的日军将这伙朝鲜军队包围,双方在山谷里进行血战。
白诚随拿着一把倭刀四处挥舞,数十个日本兵死在他的刀下,白诚随浑身蘸满了鲜血,倭刀也浸满了血,白诚随一刀***一个日本兵的肋部,那个日本兵双手紧紧的握着白诚随的刀身,白诚随想拔刀怎么也拔不出来。白诚随将那个日本兵推倒在地,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那个日本兵右手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向白诚随头部砸去,白诚随被砸晕在地,那个日本兵也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卞论拿着长矛在那里跟日本兵拼杀,身上已经有十多处刀伤,鲜血染红了衣服,卞论感觉到头晕眼花,体力不支,最后五六把倭刀一齐***卞论的胸膛。此时战场上只剩下几十名朝鲜士兵和二十多名僧人,在锅岛直茂的示意下,日军停止了攻击。
几十名朝鲜士兵都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求饶。锅岛直茂一声令下,日本兵拿着刀向这几十名朝鲜军士冲去,这几十名朝鲜士兵重又拿起刀枪跟日本兵战在一起,但已是无济于事。
锅岛直茂微笑的走到往生的面前,锅岛直茂鞠躬行了礼。往生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将军放过他们吧。”
“哈哈哈!”锅岛直茂笑了起来。
“大师愿意跟我回去,我就饶了他们。”锅岛直茂说。
往生低下了头。
锅岛直茂又是一阵大笑。此时,一个日本兵跑过来对锅岛直茂说:“将军,那里还有一个活的。“
锅岛直茂一看,正是白诚随。
“这个人好像是个头领,带回去。”锅岛直茂说。
锅岛直茂带着往生和剩下的二十几名僧人以及白诚随返回了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