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玉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1:31
|本章字节:21014字
那两个黑衣女子迅速收起红绸,走上石阶,一左一右打起了球帘。
只见堂上正中间放一个紫檀木雕成的莲花形宝座,座上盘膝坐着一头赤发,鸠脸瘪嘴的黑衣老妇,正是昔年凶名久著的鸠磐婆!
紫檀莲座两旁,侍立四名黑衣垂地,脸上蒙着鬼怪面具的女子,双手合掌当胸,双目下垂,目不旁视。
从她们合掌当胸的春葱般纤指上看去,年纪都并不太大,而且指甲上还涂着鲜红悦目的凤仙花法,就是那张鬼脸,使人望之可憎。
鸠磐婆双目隐泛妖异碧光,一阵呷呷尖笑,道:“你们都进来了么?很好、很好啊!”
语声阴阳怪气,使人听来极不舒服。
欧老头洪声笑道:“鸠磐婆,咱们不是作客来的,似乎也用不着说什么客套话了!”
鸠磐婆道:“正是如此,你说的一点也惜,咱们既然相见,自然毋须客套了。”
她伸手取过一张名单,缓缓说道:“只是诸位和我还是初次见面,这名单是我刚才记下来的,老婆子尚未识荆,无法招呼,我想逐一点名,诸位如果不愿回答,点个头也行。”
这老妖婆似乎有一种神的力量,听的大家都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一下进来了十个老少男女不同的人,自然认不得这么多,按着名单,先认识了人,才能有话可谈。
鸠磐婆目光缓缓掠过众人,咧嘴笑了笑道:“诸位那是同意了?”大家又点点头。
鸠磐婆低头朝名单上看了一眼,缓缓问道:“那一位是欧大佬?”
欧者头应道:“正是老朽。”
鸠磐婆含笑道:“原来者英雄是领头的人,老婆子久仰的很,不,真是久仰大名,但“久仰”这一类话,他可听得多了。
不过在平时听来,那也并不觉得如何,因为久仰原只是一句普通的应酬话,但此刻从鸠磐婆口中说出,钻进了欧老头的耳朵,就觉得不同,心想:“这者妖婆果然被自己威名所慑!”
一时老脸上不禁流露出沾沾自喜之色。
鸠磐婆朝他微微一笑,妖异目光转到甘瘤子脸上,道:“甘大侠是天杀门的高足,老婆子也久仰大名了。”
甘瘤子同样觉得脸上一阵光彩,连忙抱拳道:“仙姥好说,在下如何敢当?”
鸠磐婆语声更柔和,徐徐问道:“那一位是柳凌波柳姑娘?”
柳凌波和她目光一接,只觉她目光亲切,好像遇见了多年不见的亲人一般,连忙欠身道:“不敢,晚辈正是柳凌波。”
就在此时,突听龙香君尖声叫道:“老妖婆,我爸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我和你拼了!”
她这一声尖叫,发的正是时候,把众人从如梦如幻的妖异魔力中,拉了回来。
欧老头大笑一声,喝道:“好个老妖婆,你竟敢施弄妖法,连我老头差点着了你的道。”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他功力何等深厚,掌风呼啸,一团狂飚,势如奔雷,直向鸠磐婆凌空撞去。
鸠磐婆绿阴阴的妖异眼神,倏然一敛,双手缓缓伸出,如招如曳,作了个手势,然后呷呷笑道:“老英雄有话好说,何用动手?”
欧老头劈出的一记刚猛掌风、被她一招一曳,竟然很快消失,心头不觉大惊!
鸠磐婆坐着的身子,也在此时,突然起了晃动,脸上神色一变,目光陡射,骇然道:
“你究是什么人,竟有这般深厚的功力?”
原来她虽把欧老头的一掌,接了下来,但也立时发觉那是一股前所未见的骇人力道,直震得她气血翻腾,几乎抵挡不住,只因她练的是纯阴功夫,是以欧老头察觉不出来罢了。
欧老头大笑道:“你说老朽是谁?老朽就是欧大佬!”
人随声发,宛如大鹏凌空,疾然朝厅上扑去!
鸠磐婆呷呷怪笑,双手一推,一股无形潜力,直向欧老头凌空飞去的身上撞来。
欧老头身子悬空,右手一挥,一团劲风,应手而生,和她击来的潜力一接,丝毫不闻声息,但两人全都身子一震,欧老头迅疾飘到地上。鸠磐婆坐着的人也禁不住身形摇晃。
就在这一瞬之间,站在厅门口的两个黑衣女子,忽然放下球帘。
欧老头落到地上,发觉这一掌,自己身悬半空,还占了上风,可见在内力上,鸠磐婆至少还比自己差上一筹,口中大笑道:“老妖婆区区一道球帘,也能挡得住人?”
鸠磐婆道:“你敢不敢进来?”
欧老头道:“有何不敢?”
话声出口,正待掀帘而入!
柳凌波急忙道:“欧老丈,当心帘上有毒!”
欧老头道:“有毒我也闯了!”
身形一偏,迅若风飘,掀帘直入!
但听一阵咖螂震响,四个脸如鬼怪的黑衣女子,各人手上,多了一柄蓝焰闪闪的钢叉,突然从左右西边闪出,挡在鸠磐婆宝座面前。
欧老头提着双手,大喝道:“老妖婆,你四个门人,不堪欧大铑一击,还不叫她们退下?”
鸠磐婆目射异光,一眨不眨的盯在欧老头身上,口中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欧老头怒笑道:“你又想弄什么鬼名堂了?”
鸠磐婆乌爪一挥,低喝道:“你们退回原位。”
鸠磐婆惊诧的道:“老婆子这道球帘,是以七毒串成,平常人只要碰上此珠,立时毒发无救,你倒真是不怕剧毒的!”
欧老头大笑道:“老朽从不怕毒,你现在相信了。”
鸠磐婆道:“很好,你再接我老婆子七掌试试!”
喝声出口,右掌骤扬,一股悄无声息的暗劲,突然朝欧老头潮涌而来。
欧老头大喝一声:“来的好!”单掌平推,迎击而出。
两股暗劲一接,欧者头身形不动,宝座上的鸠磐婆却微微晃动了一下,只见她赤发飞扬,左手扬处又拍出一掌。
欧老头同样举手一掌,硬接来势。鸠磐婆右手再扬,又劈出了一掌。欧老头左手也立时迎劈,猛烈的掌风,划起了一阵呼啸之声。
鸠磐婆左手劈出,右手收回,右手再发,左手迅疾收回,双掌交替,瞬息之间,连续击出了七掌。
这七掌一掌比一掌沉重,而且每一掌都是含蕴不尽,留有余力,如山暗劲,一波接一波的涌出。直到最后一掌,已挟排山倒海之势,但依然丝毫听不到风声。
欧老头连接两掌,已然发觉对方推来的阴柔暗劲,力道之猛,甚是罕见,心中暗暗惊奇:“老妖婆这使的是什么掌法,她内功明明不如自己,但此种浪潮般奇特掌势,威力之强,却实是不可轻估!”
心念疾转,不觉运起神功,目光炯炯,望着鸠粱婆大喝一声,双掌连推,随着对方浪潮般掌势,迎击出去。
这下他使出了九成功力,威力之强,岂同小可?大厅上掌风回荡,呼啸飞漩,四个黑衣女子站在边上,衣袂狂飘,几乎站不住足!
这七掌硬接,欧老头也稳不住马椿,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鸠磐婆赤发飞散,一张鸠脸汗如雨下,宛如虚脱了一般,委顿在莲座上,只是喘气。
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喝叱之声,紧接着又是几声金铁击撞,敢情外面已经有人动手。
欧老头身形一动,疾快无匹飞身而起,一把抓住鸠磐婆后领,纵声狂笑道:“老妖婆……”
一阵“啷”“啷”轻震,四柄色呈暗蓝的淬毒钢叉,业已分四面指向了欧者头身上。
欧老头双目精光暴射,一手举起鸠磐婆身子,沉喝道:“你们谁敢妄动?”
鸠磐婆有气无力的道:“你们退下去。”
四个黑衣女子听到师傅吩咐,不得不往后退下。
鸠磐婆道:“老英雄快请放手,老婆子有机密之事奉告。”
欧老头道:“不用了,你总该知道咱们深入此谷,所为何来?”
鸠磐婆道:“老婆子和诸位无怨无仇,总不是为我老婆子来的吧?”
欧老头道:“咱们正是找你来的。”
鸠磐婆诧异的道:“找我老婆子作甚?”
欧者头道:“废话,你落在老朽手上,还装什么蒜?”
鸠磐婆道:“老婆子真的不明白。”
欧老头道:“很好,咱们出去,你就明白。”抓着她后领一把提了起来。
这一提起,欧老头才发现鸠磐婆双腿已僵,不能动弹,不觉冷哼道:“老妖婆,你双脚已残,何苦还要兴风作浪?”
鸠磐婆长叹一声道:“老婆子这是实逼处此,情非得已……”
话声未落,陡听一声尖锐刺耳的啸声响处,有人惨叫了半声,那是柳凌波使出回风刀来了,可见厅外情势已经十分紧急!
欧老头擒贼擒王,那还和她多说,一手提着鸠磐婆,往外就走。
四个黑衣女子眼看师父落在人家手中,投鼠忌器,只好紧跟在欧老头身后走去。
欧老头一步掠出珠帘,巨目一转,但见厅前人影游走,剑影刀光,打成了一片,一时之间,敌我难分,不觉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统统给我住手。”
这一声大喝,声如猩吼,震得在场之人耳鼓嗡嗡作响,音波激荡,隐隐不绝,激战之中,人人为之一怔!
欧老头一手举起鸠磐婆,洪声道:“鸠磐老妖已为老朽所擒,你们还不放下兵刃,听候发落?”
对方的人只不过是怔的一怔,突然呼啸一声,又发动攻势!
欧老头瞧的大怒,喝道:“老妖婆,你还不快叫他们住手?”
鸠磐婆嘶声道:“老英雄,你错了,他们不是老婆子手下,如何会听老婆子的?”
欧老头这下听的大奇,问道:“他们不是你的手下?”
鸠磐婆苦笑道:“不是,老实说,老婆子也是受人胁迫来的?”
欧老头越听越奇,道:“胁迫你的是什么人?”
鸠磐婆道:“峡主夫人。”
“峡主夫人”这四个字听到欧老头耳中,不由一怔,奇道:“她不是你门下?”
鸠磐婆道:“不是,此女年纪虽轻,精干用毒,老身也不知她的来历。”
欧老头听的将信将疑,略一沉吟,如炬目光迅速朝四下打了个转,眼看双方激战方殷,势均力敌,除非自己出手。
但自己手擒着鸠磐婆老妖,至少要有个功力较高的人,才能看得住她,自己才能出手。
他目光一扫,已然看清了敌我形势,对方出现的这些人,自己全都认识。
和甘瘤子动手的是都侨二老,这两人当然是跟九毒教主来的,不知如何会帮着对方出手?
不,瞧着他们一声不作,奋不顾身的攻敌,显然神智已失,甘瘤子力敌这两个人,虽未落败,但也十分吃力。
三人全力扑斗,举手抬足,都带着强烈的嘶啸风声,猛恶绝伦。
和柳凌波动手的是番僧智光,此人练成“毒手印”,一手捏着诀印,右手如墨,掌掌如开山巨斧。但柳凌波一支长剑,也使得出神入化,剑光镣绕,而且还稍占了些上风。
韦宗方对青穗剑抱剑书生慕容修、卓九妹对二天王尚无求、束小蕙对毒爪狼寿一峰,也都稍占了优势。
麻冠道人的对手是煞星君沙无佑,却显得落了下风。
龙香君、辣手云英张曼、铁判单世骅三人力敌十五名黑衣汉子,对方全是毒沙峡的硬把子,已被围攻得手忙脚乱,形势发发可急。
欧老头目光一掠,立即低喝道:“老妖婆,你若想老朽放你,现在有个机会。”
鸠磐婆尖声道:“可是要老身和你们合作?”
欧老头道:“不错,你是否愿意?”
鸠粱婆尖笑道:“老身方才早有此意。”
欧老头道:“现在不晚,你此刻就要四个门下,去对付毒沙峡的十五个黑衣汉子。”
鸠磐婆道:“你说话算数?”
欧老头大笑道:“欧桓言出如山,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鸠磐婆惊奇道:“你是独守南无门金臂神将欧桓?”
欧老头道:“正是者朽。”
鸠磐婆道:“好,老身相信你。”
话声一落,立即朝四个黑衣女子吩咐道:儿你们过去,把毒沙峡那十五个爪牙拿下了。”
四个黑衣女子躬身领命,身躯一扭,宛如四缕黑烟带着一阵啷啷叉声,飞扑过去。
鸠磐婆道:“你现在可以放下老身来了吧?”
欧老头笑道:“你只管放心,老朽答应放你,自然会放,不过暂时还要委屈一下,等我把他们放倒了,才能放你。”
话声一落,一手提着鸠磐婆身形暴起,直向麻冠道人身边掠去!人还未到,凌空就是一掌,朝那黑煞星君沙天佑劈去。
黑煞星君沙天佑名列四大天王,此刻虽被迷失了神智,(所有毒沙峡的人,全都迷失了神智)但武功仍在!
陡见一道快速无伦的身形,凌空长掠而来,一团罡风,已如迅雷下击,轰然劈落,立即双足猛顿,急往一侧暴闪。
欧老头人随掌落,转脸朝麻冠道人说道:“麻冠道兄,这老婆子已经答应和咱们合作,暂时交你看管。”
麻冠道人还没听懂他的意思,欧老头放下鸠磐婆,浮空长掠,快疾如电,朝沙天佑身后追了过去,手掌一探,恰恰够到沙天估身上。
沙天佑急待闪避,已是不及,被欧老头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抓了起来,左手疾落,拍了他的穴道,朝地上一丢。身形一转,贴地飞掠,一下欺到了毒爪黄狼寿一峰身后,振腕一指,点了过去。
束小蕙纵然是南海门的掌珠,剑法虽奇,终究女孩子家功力有恨,独斗毒爪黄狼寿一峰,手上虽有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无法削得到毒爪黄狼的毒狼爪。
她早已打的娇喘吁吁,满脸通红。此刻骤见欧老头一掠而来,心中一喜,急急叫道:
“啊,欧伯伯……”
毒爪黄狼厉笑道:“小丫头,你叫爷爷也没……”
话声未出,口“呢”的一声,背后己被指风点中,往后便倒!
束小蕙冷哼一声,抬手一剑,朝他心窝上扎去。
欧老头急忙伸手一格,架开她的剑势,说道:“使不得,他们全是被迷失了心志的人。”
束小蕙道:“我是气不过他。”
欧老头道:“姑娘快去休息一会吧……”
束小蕙拭拭脸上汗水,道:“我不累,我去帮韦少侠。”
欧老头接道:“青穗总管慕容修,只能生擒,不可失手误伤,姑娘只管休息,这些人全交给老奴办吧。”
人随声起,像陀螺般一个急转,屈指连弹,施展隔空点穴,两缕指风分别朝慕容修、尚无求两人身后袭去。
这两人的对手正是韦宗方和卓九妹,剑光电闪,不时发出龙吟般金铁狂鸣,就在激战之中,但听两声闷哼,抱剑书生慕容修、二天王尚无求两条人影,突然往后倒去。
那韦宗方、卓九妹两人,神智双重受迷,只知服从柳凌波一人。
此刻对手骤然倒下,他们连想也没想,一眼瞧到柳凌波和人动手,立即怒啸一声,双双纵起,朝那番僧智光扑了过去。
欧老头暗暗叹息一声:“毒手天王龙在天秘制的迷魂散果然厉害!”身形不停,口中大喝一声:“甘老弟,老朽助你一臂!”
甘瘤子独斗都娇二者,委实是付重担子,闻言忙道:“他们全被迷失了神智。”
欧老头笑道:“老朽已经看出来了。”
闪身而入,呼的一掌,迎着枯瘦老人劈去,枯瘦老人乍睹欧老头介入,想也未想,抡掌硬击。双掌交击,发出蓬的一声闷响,两股内家掌力一撞之际,狂飚顿起,回旋激荡,访佛巨浪排空,海立云垂一般!
枯瘦老人双目发赤,直退出八尺之外,满头银发,根根竖立,颤动不休。欧老头嘿的一声,不退反进,顺势往枯瘦老人身前逼去。
枯瘦老人掌红如火,挥手向欧老头肩上拍到。
这一掌,欧老头出手点他“玄机穴”,理也没理,“扑”的一声,九阳毒掌击中肩头,震得欧老头一个身子,直跳起来。但欧老头一指也点上了枯瘦老人的“玄机穴”,应手跌坐下去。
这时番憎智光经韦宗方、卓九妹两柄长剑夹击之下,早已闹得手忙脚乱,被柳凌波乘机点了穴道。
十五名黑衣汉子,也经鸠磐婆门下四个鬼怪似的少女,出手制住。
大厅前面只余下甘瘤子和矮小老人仍在激战之中,那矮小老人双掌如墨,九阴毒掌记记像开山巨斧,啸声盈耳。
甘瘤子招式连变,看去凌厉,却极有分寸,攻守趋避,无不恰到好处,他少了一个对手,但因对方武功极高,此刻虽已隐占上风,要想把敌人制伏,也不是易事,双方力搏之下,依然是个欲罢不能之局。
欧老头一指点到枯瘦老人,连头也没回,右手微扬,陡地朝矮小老人身后欺近,一缕“隔空点穴”的指风,嘶然袭到。
矮小老身形一转,瞧到欧老头扑近,心头一凛,飘然斜闪数尺,避开一击。
欧老头嘿的笑道:“你躲得过我几招?”
右手一探,朝矮小老人肩上就抓,左手突出,一掌斜拍过去。
矮小老人横闪一步,让开欧老头抓来之势,猛地口身,右手一掌,却向欧老头拍来左掌反击而出。
砰的一声暴响,以掌接实,欧老头左手一送,喝道:“甘老弟,接住了!”
他这一送,正好把矮小老人朝甘瘤子推去。
矮小老人身不由主,登登的后退了六七步,直向甘瘤子身前撞去。
甘瘤子自然知道这是欧老头给自己留的面子,没待矮小老人撞近,振腕一指,点了他身后穴道。
所有的人,全被制住,夭井前面一场拼搏,终于静止下来。
鸩磐婆穴遭受制,盘膝坐在地上,点头道:“独守南天门金臂神将果然名不虚传。”
欧老头洪笑道:“你可是想老朽放了你么?”
鸠磐婆道:“不错,你还有什么条件?”
欧老头伸手一指,说道:“这些人全被你老妖婆迷失了神智,你总得有个交代吧?”
鸠磐婆目射异光,呷呷尖笑道:“他们若是被老身摄魂大法所迷,早就听我老婆子的指挥了。”
柳凌波冷笑道:“他们是被降龙指震伤脑户穴,失去记意,除了你,江湖上还有谁是使这种左道手法的人?”
鸠磐婆直是摇头,道:“降龙指?老身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降龙指?”
龙香君柳眉一挑,哼道:“柳姐姐,别听她胡说?”
欧老头接口道:“看来确实不是她了。”
柳凌波抬目问道:“老丈是说使降龙指的,还另有其人?”
欧老头点点头道:“鸠磐婆说她也是受人胁逼,此话大概不会错了。”
柳凌波道:“这人会是谁?”
鸠磐婆欲接道:“老身也不知她是谁?她自称峡主夫人,精于用毒,老身和四个小徒,全被她下了毒。”
柳凌波吃惊道:“峡主夫人,她……”
话声未落,突听帘内响起一阵格格轻笑,接着传出一个女子声音,说道:“你们认为擒住了鸠磐婆,就可没事了么?”
龙香君身躯一震,尖叫道:“她就是妖女,自称峡主夫人的妖女!”
珠帘缓缓卷起,大厅正中,俏生生站着一个长裙曳地,长发披肩的宫装女子。只见她手上捧一柄黑玉如意,生得眉目如画,好一付弱不禁风的模样!
她身前一排八个灰衣老人,面目冷森,手上各自拉着一张金色小弓,引弓搭箭,正好对准了厅前之人。
欧老头目光直注,问道:“你就是峡主夫人了?”
峡主夫人冷冷一笑,道:“你们全已身入绝地,依我看来,还是束手就缚的好。”
欧老头大笑道:“你来的正好,咱们要找你。”
峡主夫人道:“你们再往后瞧瞧,可有退路么?”
大家忍不住回头瞧去,只见两扇圆洞门外,隔着一座广大前厅。此刻前厅廊前,站着四个青袍白髯老人,每人手上托了一颗鹅卵大小,黝黑有光的东西。
欧老头大笑道:“这点阵仗,你只能唬唬三岁娃儿。”
龙香君失色道:“老伯伯,这是先父手下的四令八公。”
欧老头道:“四令八公如何?是不是很厉害么?”
龙香君低声道:“八公手上是八张金汁毒弩,那是昔年苗疆一霸金将军的独门暗器,箭干中空,内藏毒粉,只要一经射出箭身受到风力鼓动,毒粉立时迎风散出,不论人畜,被洒上了一点,就会皮肉溃烂,化成了一滩黄水。四令手上的是九天十地毒火神弹,威力更强,咱们这许多人,只要一颗,就可以烧成焦炭了。”
峡夫主人含笑道:“小妹子,你说的不错,大家不是都听到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谁也休想活命。”
龙香君冷哼一声,突然越众而出,尖叫道:“四令八公,你们都是跟随我爸多年的人,爸被妖女害死了,你们不替我爸报仇,还听这妖女的话么?”
八个灰衣老人嘴角下垂,阴森森的眼睛,一眨不眨,脸上一无表情,对龙香君的话,恍如未闻。
峡主夫人嫣然笑道:“小妹子,你别乱说话,你爹可是死在铜夫人手里的,他们四人在前厅互拼奇毒,中毒而死,直到此时,尸体都没移动过一下,怎会是我害死了他?”
柳凌波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这般作为,有何居心?”
峡主夫人娇笑道:“我就是峡主夫人咯!我只要把你们全杀死了,江湖就再也没有和我作对的人了。”
欧老头瞧瞧那八个灰衣手上的金色小弓,嘴皮微动,以传音人密说道:“柳姑娘和她说话,老朽出其不意,把她拿下了。”
峡主夫人妙目一动,冷笑道:“老头,我劝你别打鬼主意,谁敢动一动,八张金汁毒弩之下,可没幸免之人……”
话声未落,突然抬目喝道:“什么人……”
一道人影,闪电般从前厅穿人,大家只觉头顶疾风飒然,连人影还没有看清!
峡主夫人“什么人”三个字堪堪出口,人已迎着来人,悬空朝厅外飞来!
她悬空飞出的身子,手舞足蹈,姿态美妙,原来峡主夫人竟然是蜘蛛党,身上系着一条细线,就停在半空!不,看她悬空荡漾的身子,似在挣扎!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此刻穿入圆洞门的那人,业已翩然落到地上,那是一个绿衣少女。
她手上紧握着一支又细又长的竹竿,竹竿头上,系了一条细线,像老渔翁钧鱼似的,把峡主夫人凭空钧了出来,那峡主夫人,就像上了钧的鱼儿,还在半空中泼刺刺的挣扎,但那想挣扎得脱?
柳凌波惊喜的道:“三师妹!”
原来那绿衣少女正是跟天池钧叟去的陆绮,只要瞧她人还未到,就一下把峡主夫人钧了出来,可见这短短数月之间,已经尽得天池钧叟的真传。
陆绮手中钩竿轻轻一抖,叫道:“大师兄,快接住!”
峡主夫人真像一条美人鱼,此刻随着她的叫声,直朝甘瘤子身前落去,“砰”的一声,掼到地上。
甘瘤子那还怠慢,疾快跨上一步,手起指落,点了她穴道。
龙香君一挺手中长剑,切齿道:“妖女,你也会落在咱们手里!”
柳凌波忙拦阻,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龙姑娘使不得,这许多人全被她降龙指所伤,解铃还须系铃人,此种独门手法,只有她能解。”
峡主夫人穴道受制,格格笑道:“我一个人的性命,换你们这许多命,算来并不亏本啊!”
鸠磐婆尖声道:“夫人大概不曾想到有老身在此吧?”
峡主夫人冷冷道:“有你在这里,有何不同?”
鸠磐婆道:“夫人落在他们手里,也许想不出使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儿,但老婆于对这些门道可熟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