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目睹险情

作者:马克·吐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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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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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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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992字

第十二章目睹险情


当天快亮的时候,我和吉姆乘坐的小木筏在伊利诺斯州那边的一个大湾子里靠了岸,我们把木筏子拴到沙州边上,然后又跑进树林,用斧子砍了一大堆杨树枝,用这些杨树枝把木筏子盖住。这样一来,小木筏就不会被人轻易发现了。


密苏里州河岸那边有许多高山,伊利诺斯州这边是茂密的树林。密苏里州那边的水流比较急,所以我们不怕碰见什么人。我们白天躺在那儿,看着大小船只沿着密苏里州那边的河岸飞快地驶过,而逆流而上的船只却行驶得非常缓慢。


我和吉姆躺在那儿,抽着烟漫无边际地闲聊着。突然我想起了那女人对我说过的话,于是我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吉姆,吉姆说这个女人真聪明,如果她要来追赶我们的话,肯定不会坐在杰克逊岛上死守着那堆火。她肯定会带一条猎狗来追赶我们,她之所以没追上我们,是因为她去镇上买狗去了,等她买回狗来,我们已经逃离了那个小岛,这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她不买狗,一定会追上我们的,并把我们捉到镇上去了。我听了吉姆的这些话后说:“我才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没追到我们呢,只要我们没被他们抓住就行。”


天快黑的时候,我和吉姆从树丛中偷偷地朝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或东西。于是吉姆把木筏的木板子掀起来,搭了一个小帐篷。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怕日晒雨淋了。吉姆还把我们从河里捞出来的那块木板垫在了小木筏上,并在木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土。另外我们还另外做了一支船桨,接着我们又用一根树枝把那只破洋铁灯笼挂了起来。因为我们怕顺流而下的船只撞翻小木筏。做完这些工作后,我们把小木筏划进了水里,让它顺流而下。


第二天夜里,我们在水中漂了大约有七八个钟头,我们的小木筏以大约每小时4英里的速度前进着。我们在水上的日子过得挺快活,一会儿捉条鱼,一会儿游游泳,一会儿抽着烟闲聊。实在没事干了,就坐在小帐篷里看那黑乎乎的河水。这时候我们从来不大声说笑,因为我们怕惊扰了这黑暗中的寂静。一连几天,天气都很好,夜里也没出什么差错。


差不多每天夜里,我们顺流而下的时候,都要经过一些城镇,这些城镇只有几点零星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着。第六天夜里,我们经过圣路易斯,那儿远远地望去就好像整个世界都点了灯似的。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人们总说圣路易斯是如何如何的繁华,我们却不相信。今天夜里,我们亲眼看到了,这才觉得以前人们并没有说错,圣路易斯确实挺繁华。


现在每天晚上大约10点钟的时候,我们的小木筏就靠了岸,然后我就在附近的村庄里买一些吃的东西。有时候还会顺手偷两只鸡回来。我爸爸常对我说,一有机会,一定要抓只鸡回来,因为如果你不吃它,那么可以送给别人吃,这也算作是一种施舍。可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施舍过别人。不管怎么说,我和吉姆有鸡肉吃了。


早晨天快亮的时候,我常常去地里借上一个西瓜、甜瓜或是南瓜,方便的时候也借点玉米。我爸爸常说,在没人的时候去借点东西是不会犯错误的,可寡妇说那是一种小偷小摸行为。可不管怎么说,只要没人的时候,我就去地里借点东西回来吃。当然用这种方式借来的东西,是不用归还的。


我们时不时地打几只早晨起得太早或晚上睡得太迟的水鸟,总的来说,我和吉姆都觉得很开心。


第六天的后半夜,我们在圣路易斯下游遭遇了一场暴风雨,雨下得大极了,简直像拿盆子往下倒水。我们躲在小木筏里,任它在暴风雨中漂着。不一会儿,我对吉姆说:


“吉姆,快看!那是什么?”


我们借着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看见一只汽船在离我们不远处触礁了,船身严重倾斜看。我们的小木筏在黑暗中朝汽船漂过去。


在这种暴风雨之夜,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当我看到那只触了礁的汽船时,我忍不住想爬上汽船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于是我说:


“吉姆,咱们上汽船去看看吧。”


吉姆不愿意上去,他说:


“我才不想到那只破船上瞎折腾呢,咱们现在过得挺好,干嘛要去船上瞎折腾呢,《圣经》不也告诫人们要安分守己吗,说不定那破船上还有人呢。”


“有你妈的头,胆小鬼,你是怕被别人抓住吧,这么大的雨,难道还会有人傻乎乎地守在船上吗?”


吉姆无话可说了,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于是我接着说:


“汽船上没准有很多钱呢,上次我们在那间木屋里得到8块钱,这次没准能得到更多的钱。一想到钱,我就忍不住了。如果汤姆索亚在这儿的话,一定会同意我上船去看看的。我现在真希望汤姆索亚在这儿!”


吉姆听完我这番话后,沉思了片刻,然后同意去汽船上看看。


当闪电又一次照亮那艘汽船时,我们的小木筏靠住了汽船,我们把小木筏牢牢地拴在汽船边上。


汽船的甲板挺高,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上去。我们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向船舱走去。不一会儿,我们摸索着到了船长室那儿,门是开着的。我的天,这时,我看见船舱的过道里有一道光。我和吉姆都停住了脚步。


这时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传来。吉姆赶忙要拉我离开这个地方,可我不同意,我要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于是我和吉姆又往前走了走,并且弯下腰仔细地听那说话声,我们听到一个人哭着说:


“噢,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发誓我决不说出去!”


另外有个人大声说道:


“你放屁,你每次都这么说。每次分钱你都多要一份儿,如果不给你,你就威胁我们说要把秘密说出去。这次你就是把头磕烂了,我也不相信你了,你等着死吧,你这个流氓无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听到这儿后,吉姆又拉我要离开这儿,可我还是不想走,于是吉姆就自己走了。我的好奇心太强了,我非常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在这种欲望的驱使下,我趴在地上,沿着过道,朝那个发出亮光的地方爬去。我爬到那儿,偷偷地往发出亮光的屋子里瞧。


我看见屋子的地板躺着个人,手脚都被捆住了。有两个人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其中有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旧洋铁灯笼,另外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只手枪,他把手枪对着地上躺的那个家伙说:


“我就是想杀死你这个流氓无赖,你这个王八蛋!”


地板上躺着的那个人用发抖的声音哀求道:


“嗨,伙计,求求你别杀了我,我这次一定保守秘密,要不我把以前多要的钱再还给你们……”


提着灯笼的人大笑着打断他的话,说:


“我这次相信你不会说出去,因为死人会保守秘密的。”


躺在地板上的那个人听了这番话后,都吓哭了,他哭着又哀求道:


“比尔,你千万别开枪,我决不说出去!杰克帕卡德,你帮我劝劝比尔好吗?只要你们不杀死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个叫杰克帕尔德的家伙对那个叫比尔的说:


“比尔,这次咱们饶了他吧。”


比尔咬牙切齿地说:


“不,不行,我一定得杀了他,这个流氓快把我气疯了!”


那个叫杰克帕尔德的家伙说道:


“比尔,反正我不希望他死掉。”


躺在地板上的那个家伙对杰克帕尔德说:


“杰克帕尔德,你真是个大好人,上帝会保佑你的,谢谢你饶了我一命。”


杰克帕尔德却没有理他,他阴沉着脸把灯笼挂到钉子上,朝我所在的这块黑乎乎的地方走来,并示意让比尔跟着他。我拼命向后退着爬了两米远,我继续往后退时,突然发现旁边有个屋子开着门,我想都没想就爬了进去。


这是一个特等舱,我迅速地爬到了一个床的上铺上,我刚爬上去,那两个家伙就进来了,他们在低声地说着话,我趴在床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时听见一个人说:


“咱们不能饶了他,咱们和他吵了一架,又打了他一顿,现在如果咱们把他放了,那么他肯定会自首的,并且会把我们都供认出来。听我的话,把他杀了,以免以后给咱们惹麻烦。”


另一个人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动手吧。”


“等一会儿,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用枪把他打死了虽然好,但是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并且不用我们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把他干掉。”


“那是什么方法?你快说出来听听!”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把东西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儿,我敢肯定,用不了两个小时,这只船就会被水冲得稀巴烂,到那时,他一定会被水淹死的,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如果船没被冲碎,他也没被淹死怎么办?”


“这个我倒没考虑过,这样吧,咱们在这儿等两个小时,如果船没被冲烂,咱们就去船上把他杀死。”


“那好吧,就听你的,咱们走吧。”


说完,那两个家伙离开了特等舱,我一看他们走了,赶忙从铺上溜下来。沿着过道悄悄地往外爬去。


爬到甲板上后,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好哑着嗓子低声喊道:


“吉姆,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原来吉姆就在我的身边。我赶忙对吉姆说道:


“吉姆,咱们赶紧逃吧,船里面有两个杀手,咱们现在去把他们的小船偷走,把他们都困在这儿,让警察把他们抓走。咱俩现在赶紧去找他们的船,你从木筏这边找,我从木筏那边找,咱们动作得快点儿,要不就……”


“我的天,木筏呢?木筏哪里去了,木筏不见了,木筏被水冲跑了!咱们可怎么办呢?这下咱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