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场受挫

作者:公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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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武侠·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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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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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1854字

皇甫敬听女儿说了陈野的奇怪行为,觉得十分惊诧,不过,他是宁可信其有。


“莫非,我的伤就是他治的么?”


“啊,不会吧,爹爹,他能有这么强的内功么?”


“难说,这样吧,我们把他带走,待爹爹慢慢问他。未来争夺佛宝;需要大量好手呢。””爹爹,还要为这佛宝去历险么?”


“主持正义,乃学武人的本份,爹爹在江湖上薄有微名,岂能置身事外?”


“真要到长安去么?”


“佛宝被钱达仁等劫走,只好到长安去找独臂金刀许培忠。”


“爹爹,你的伤……”


“放心,爹爹已经复原,几位老友决定明日就赴长安。”


“那我找陈野说去。”


皇甫霓虹跑到陈野宿处,陈野和小六子都在。两人饭后正躺着纳福呢。


皇甫霓虹把要走的事说了。


陈野道:“上长安?小六子怎么办?”


皇甫霓虹莫名其妙:“他怎么了?”


陈野把小六子上午打抱不平的事说了,请姑娘向老父求情,收他为徒。


皇甫霓虹有些作难,乃父一向不喜收徒,但她答应去说说看。


到晚上,她兴她把陈野和小六子叫去,无极叟皇甫敬坐在太师椅上,和两人见礼后,仔细将两人都端详了一番。小六子体格健壮,骨格清奇,是练武的上村。而陈野身体一般,但貌相气势却很轩昂,清秀朴实的外表,掩不住一种勃勃英气。


他不禁心中纳罕。


皇甫霓虹道:“小六子,爹爹答应收你为徒了,还不快行拜师大礼?”


郑六子赶紧跪下叩头,欢喜得连眼泪也流出来了。


皇甫敬等他行完大礼,又问了他家中情形,便让女儿取出五十两银子,让他安顿好老母,这使小六子感恩不尽,陈野也颇受感动。


皇甫敬接着问起陈野的情形来,知他从小失去父母,在大兴寺长大,得知他师傅叫懒和尚,以及教他练功的种种情形。


无极叟毕竟是武林高手,是闯荡多年的老江湖,他从陈野杂乱不连贯的叙述中,隐隐感到懒和尚恐怕是个藏而不露的高人。


但这一切都得慢慢来证实。


他对陈野、小六子说道:“我已对颜镖主说过,你二人孙谝们同行,明日一早就走,今晚小六子回去安顿好家。不过,此去恐有凶险,你或者暂留家中,等我们回来。”


小六子急得忙道:“弟子虽无用,但侍奉师傅路途起居总是可以的,望师傅开恩,就让徒儿到长安去见见世面吧!。


无极叟道:“只要你不怕凶险,自然带你同去,路上授你内功心法。”


小六子大喜,连忙叩谢,然后高高兴兴走了,拉着陈野陪他去向老母道别不提。


再说皇甫敬等他两人走后,对女儿道:“为父仔细端详了野哥儿,看不出他有什么精湛的内功。但为父可以断言,此子若不是功臻化境,内功已练到返朴归真的至高境界,就是根本没有内功,二者必居其一。这一路去,你要对他多加鼓励,助他认识自身之材,否则,他糊里糊涂,空有一身功夫而不知,那不是和常人一般?”


皇甫霓虹道:“爹爹,懒和尚像个高明的师傅么?”


“很像,就是性情怪极,他为什么连教徒弟什么功都不肯说明呢?这其中只怕有什么缘故,要不就当真是懒得出奇之人了。”


皇甫霓虹听爹爹说要多照顾陈野,芳心不禁窃喜。说不清为了什么,她挺愿意接近他。


第二天,无极叟、铁扇先生等老少共十一人,告别了颜镖主,骑上骏马,向长安进发。


何玉龙、黄烈、黄霞对陈野和小六子十分冷淡,想不明白皇甫前辈为何要带两个没用的小子同来,更让他们难以理解的是,他老人家居然还把小六子收为徒弟。


无极叟是无极门的单传弟子,在诸老中武功是最高的一个,何玉龙、黄烈都怀着入赘到他家门,又得美女又得武功的打算,所以,从见面以来,都争着向皇甫霓虹献殷勤、套近乎,结果两人情场争胜,不分输赢。皇甫霓虹对他们两人都一样,不冷不热。


黄霞是长途跋涉中唯一的女伴,与皇甫霓虹接近最多,她得自老父授意,有意撮合哥哥与皇甫霓虹,常在无人时大讲兄长的聪明才智和高风亮节。


可是,她看不出皇甫霓虹是否动了心,以她的想象,兄长一表人材,也是武林名门之后,与皇甫家堪称门当户对,哪还有不愿意的?只是女儿家面皮薄,不好意思公开承认罢了。


对于自己,她对何玉龙早已心许,认为这次见面是天凑良缘,四个年轻人刚好结成两对,真乃武林佳话也。


但是,日子一长,她发现意中人对皇甫姑娘讨好的时候比对自己多,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更加竭力撮合皇甫姑娘跟兄长的好事。只要这段姻缘促成,何玉龙断了邪念,自然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相信,再有一段时间相处,皇甫姑娘定会堕入情网。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虎威镖局又碰上了那个木头木脑让牛三耍了的野哥儿,皇甫姑娘居然屈尊下交,成天和他在一直叨个没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许,皇甫姑娘图个新鲜,对野哥儿有几分好奇,在一起玩上几天就会厌烦。哪知非但没有如此竟然把这小子带上了路。你瞧,多气人,她和野哥儿、小六子并辔而行,把她和兄长、何玉龙抛在一边。


当然,这样做也有好处,何玉龙不就成天和自己在一起了么?


这是黄霞的心思,她尚且看不惯野哥儿和小六子,黄烈和何玉龙就更不用提了。


皇甫霓虹哪管得了这些,她在中间,陈野和小六子一边一个,她不时和他们攀谈,内心高兴已极。


野哥儿和小六子也同她一样,兴致极高,老有讲不完的话要说。


旅途的劳顿早给扔在脑后。


第二天早上,他们赶上了华震东一家。


华震东一家三口骑马,走得并不快。


小六子最先瞧见他们,欢喜得又是叫又是喊,纵马追了上去。


华家三口瞧见是他,也高兴得赶忙勒住了牲口。


“小兄弟,哪里去啊?”


“喏,跟师傅他们到长安。”他指着前面的骑土说。


于翠莲笑哈哈地说:“正好,我们正是到长安去呢!”


小六子高兴至极:“太好啦,我们同路。”


华珠笑眯眯地跟着娘,两眼不住望着他。


于翠莲又道:“小兄弟,上长安有何公干?走镖么?又有些不像。”


“不是走镖,我们到长安扬威镖局,找那个什么独臂金刀许培忠的晦气!”


“啊,有过节么?”


“说是讨什么佛宝!”


皇甫霓虹和陈野走在前,来不及制止小六子,只好对陈野说:“大哥,师弟嘴太快,此行不该告诉别人的。”


刚说到这里,就听华珠惊讶的声音:“佛宝不是被太行三友你们一伙劫走了么?”


皇甫霓虹一惊,她怎么知道?


又听郑六子道:“又被人家抢走啦!咦,你怎么知道?”


于翠莲道:“我们走江湖卖艺,到处都听人议论纷纷,这江湖上的事,我们很少有不知道的。不过,道听途说,也不知真假。”


华震东道:“小兄弟,你不出门,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太行三友、飞叉头陀、铁扇先生、二指神龙、无极叟、乾坤掌劫了佛宝的事,早已传遍江湖。至于你说的佛宝又被劫走,这倒还是头一回听说,真的么?”


“哎,华大爷,怎么不真?喏,前面几位前辈,除了太行三友,不都会齐了么?他们一个个伤势沉重,养了好几天才养好呢。”


华震东道:“真有此事?怪哉!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从这几位名震江湖的前辈手中夺走佛宝,真是令人难以相信!”


小六子道:“不清楚是什么人,据说是飞鸿掌萧什么的老爷子干的……”


华震东道:“什么?萧强老爷子也卷到这件事里来了?啊哟,了不得,江湖要大乱啦!”


小六子道:“不是不是,我陈大哥前不久还和萧老爷子一块行走到开封碧痕庄住了几天呢,从时间上算,萧老爷


子根本就不能分身去劫佛宝,所以另有其人。”


华震东道:“怪事怪事,究竟是什么人啊?”


于翠莲道:“夫君,你操的哪门子心,这些事与我们卖艺的有何干?”


华震东笑道:“这也是,我不过当做江湖逸闻听听而已,又认什么真?”


接下来果然不再说佛宝的事,扯到闲话上去了。


皇甫霓虹道:“大哥,晚上你要跟师弟说说,不能随便谈及此事。”


陈野道:“华师傅是相识的人,不要紧的,小六子决不会和生人乱扯谈。”


“虽说相识,毕竟只有一面之缘,江湖上事事凶险,要小心提防着呢!”


“是是,小子受教了。”


“像你这种人,什么也不懂,把你卖了,你还要帮着骗子给自已称秤呢!”皇甫霓虹说着笑了起来。


陈野道:“咳,真怪……”


皇甫霓虹听他无头无脑来这么一句,奇道:“什么真怪?”


“你笑起来怎么那么好看?花朵也似的。”


皇甫霓虹万万没想这木讷人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又喜又羞,佯啐了他一口道:


“不正经!人家还以为你老实呢!”


陈野道:“说真话也不可以么?那我以后不说了,就说假话吧。你刚才笑起来,啊呀呀,难瞧死了,就像大兴寺门口站着的金刚……”


“呸!你嚼什么舌头,你才像庙里的无常呢!真是的,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瞧,真话不让说,假话么你不爱听,叫我怎么办?”


“就说真话吧,谁让你假来?”皇甫霓虹无法,只好这么说“好极,总算恩准了,阿弥陀佛!”


接着又遭:“不知为什么,我最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说奇也不奇?干么我不想别人呢?


下山来也认识了好几人,可就只想和你在一起玩耍……”


皇甫霓虹脸红得柿子也似的,这浑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要是在别人跟前说出来,那可就太糟糕了,于是赶忙制止道:“别乱说,再乱说我就不理你!”


陈野愣了:“我没乱说呀。”


“不许你这般说,更不准在人前说,记住了么?”


“是,记住了。”


他果然不再出声


皇甫霓虹心里是高兴的,他自小在寺里长大,不接触世人,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谅他说出来的这番话不假


可是,这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么?叫自己又怎样回答他呢?这可是女儿家的终身大事,能那么草率地允诺他么?不行不行,谈及婚嫁还嫌太早,以后可不能再多亲近他,以免闹出事来,让人耻笑。


主意打定,就和他扯些闲话哪知这呆子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不答,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而且还有些闷闷不乐的。


她知道是为了刚才的话,但是,她还没有作出决定,不能迁就他。


她哪里知道,此刻陈野正在伤心。


他从小除对师傅有依恋之情,就再无第二人亲近他。大兴寺和尚虽多,但都各忙各的。


再说佛家四大皆空,哪有这么多的儿女私情?淡泊的生活,淡泊的情趣,一心一意的坐禅潜修,哪还有多余的私情?


他对皇甫霓虹产生了有生以来的第二次依恋之情压抑了心中自己觉察不到的情愫。突然间猛烈地爆发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知所措他心无城府,心地坦然,竟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了他渴望听到皇甫霓虹的回答也和他一样,他渴望她说她也喜欢和他在一起,她在背地里也会想起他、按佛门的说法,他和她有缘,有情其实,他尚未想到世俗间的婚娶。


他对皇甫霓虹产生的情愫,洁净得如一泓清水和一片白云。


万万没想到,他得到的回答是不准他再说,再说她就不理他了。


对于他,就像晴天响起了个炸雷。


那么说,她不高兴,她并不喜欢和他在一起?要不,怎么会不准他说呢?


这一瞬间,他万念俱灰。


这世上除了师傅,没人关怀他。


刚刚从他干涸的心田中滋生出来的一点情愫嫩芽,就这么被掐断了。


他觉得,连对他这么好的皇甫姑娘也并不喜欢他,可见看人不能仅从表面,表面和内心完全是两回事,不能只相信表面。


他哪里知道,作为一个姑娘家,岂能随意和人谈情、随意许下终身?


皇甫霓虹见他不愿说话,也只好不再作声,只是默默骑马前行。


这时,走在前面的黄烈、黄霞、何玉龙故意放慢速度等着皇甫霓虹。见她走近,就招呼她上来,黄霞说有话要对她说。她正党十分尴尬,便微微一笑,道:“有什么话啊,霞姐,等不到吃饭时说么?”


黄烈道:“等不得等不得,好笑得很呢,你听了包管大笑。”


皇甫霓虹道:“真的么?不相信。”


何玉龙道:“我今日要是不能使你发笑,愿受罚,如何?”


皇甫霓虹道:“好,说来听听。”


她策马赶上了他们。


陈野却让马放慢下来,人家不愿答理他,他有自知之明。


两男两女四骑在前面离他越来越远,也不知何玉龙说了些什么,皇甫霓虹果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三人也笑得高兴、笑得甜美。


陈野不知不觉勒住了马,心想,她毕竞是他们的人,有钱有身份,自己不过是个又穷又低下的庙中行童,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


小六子和华家的人谈得热火,早赶过了他,他呆呆想了一阵,便缓缓转过马头,朝来路奔去。


他想,还是回虎威镖局当个镖伙挣饭吃去吧。一个行童,只配和镖伙在一起。


怀着满腹的苦楚、辛酸和失意,他挥鞭打马,放马飞奔。


他又增添了一次人生阅历,明白了不少事。


镖局收留了陈野。


他怀着一股恨意住了下来,又恢复了在大兴寺的生活习惯,成天躲在房内,不与人交往,不多说一句话。


早上练拳,下午没事,小六子走了,室中只有他一人,于是就坐禅练功。


第五天,他上街买换洗衣服。


无巧不巧,在闹市迎面碰上了湛蓝、湛磊和孙耘书、孙晓月湛蓝一旅就看出了他


“喂,野哥儿,你在开封?”


“是的。”


“在开封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碧痕庄?”


小姐不是说,让我永远也不……”


湛蓝脸红了:“哎,你这人真是,那是我气头上的话,怎么能当真?”


“哦,不过,我在虎威镖局当了镖伙,有吃有住,多谢姑娘一片好意。”


“那么说,你不跟我们回飞鸿庄了?”


在前面等着的孙剑诗不耐烦了:“蓝妹,快走呀!”


湛蓝不理,她见了陈野心中不知是股什么滋味:“野哥儿,跟我回飞鸿庄去吧,明天我就和爷爷动身,好么?”


“多谢小姐,在下衣食有着落,在开封也一样。”


“你真的不想去了?”


“是的。”


“你这人真是……”


“蓝妹,快些呀!”湛磊也一个劲催。


湛蓝的火上来了,嚷道:“你们走你们的,催什么?”


小姐毕竟是小姐,脾气大着呢。


“我再说一遍,跟我和爷爷回飞鸿庄去,这对你有好处。”湛蓝道。她自己也不明白,干么要再三挽留这身份低下、武功不高明的小子。


“小姐,我在镖局很好,多谢美意……”


湛蓝跺脚了:“哟,你架子好大!”


“小姐,到飞鸿庄做园丁干杂活……”


“谁让你做园丁干杂活了?”


“那……叫在下干什么?”


“这……”湛蓝回答不上来了,“哎呀,到了再说嘛!”


“多谢小姐美意,在下……”


“你还是不去?”


“是的。”


湛蓝气得扭头就走。


陈野却无动于衷,径自去成衣铺买了衣服,明天就要押镖远行了呢。


刚到镖局门口,后面有人突然下手点了他的肩井穴,不能动了。


他早已觉察到后面有人跟着,但无江湖经验,所以没当回事。


着了道儿后一回头,原来是韩天贵和冯元坤。真倒霉,怎么又撞上了他们?


韩天贵从左边挽住他,笑道:“小兄弟,别来无恙,走走走,找个地方叙叙旧情去。”


陈野道:“阿弥陀佛,怎么又撞上了煞星?二位何苦像冤魂般缠住在下?”


冯元坤道:“少噜嗦,僻静处说话去。”


韩天贵不由分说拖着他七拐八弯,进了家大客舍,把他带进一间上房,冯元坤把门关好,搬个椅子把在门边。


韩天贵让他靠墙坐着,自己在另一张椅上坐下。


“喂,小兄弟,你在开封干什么?”


“在虎威镖局当镖镖伙。”


“嘿,吃起镖行饭来了,不错不错,有种!”


冯元坤道:“牛三他们呢?”


“到长安去了。”


韩天贵一惊:“什么?到长安去了?”


冯元坤道:“去干什么?”


“听说去找一个什么独臂金刀要佛宝去了。”


冯元坤斥道:“又来乱说!你这小子太不老实,非要给你点颜色你才说实话么?”


陈野火了:“你们这些人不会听人话么?明明说的是大实话你们却不相信,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


冯元坤道:“咦,你还凶哩,知道你眼前的处境么?你已落在我们手中,还敢逞强?”


韩天贵摇手道:“算啦算啦,有话好好说,这位小兄弟看来不是奸狡之徒。”


又对陈野道:“牛三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有哪些人?”


陈野猛地想起皇甫姑娘的话,不要把他们的行踪随意告诉人,糟糕,刚才却说出去了,真是该死!


他一后悔,便道:“不能说。”


“为什么?”


“本不该说出他们去向的,可已经说了,十分对不起他们,所以往下我一句也不说了。”


冯元坤怒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韩天贵忙道:“好吧好吧,我也不问了。小兄弟,明明你们一伙在河南边界附近把我们的佛宝抢去了,怎么又要到长安找人要呢?这不是贼喊捉贼么?摸摸良心,说得过去么?”


“我不是牛三一伙的。我也没抢你们的东西至于此间内情,你又不知了。他们的佛宝在襄城境内被你们的人又抢去了。皇甫前辈等人都受了重伤,还会有假?”


韩天贵和冯元坤面面相觑,十分惊骇。


韩天贵又问:“小兄弟也在场?”


“我怎么会在?我是在镖局听他们说的?”


韩天贵对冯元坤道:“咦,真是咄咄怪事,我们路上着了人家的道儿,昏睡一天,还以为是太行三老的诡计。如此说来,暗算我二人的,是另有其人了?他把我二人用迷莱迷翻,为的是不再能跟踪太行三老,然后对太行三老他们下手,使我们全然不知。呀!是何许人,竟能将无极叟他们几个高手打伤,这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冯元坤不以为然:“韩兄,这多半是太行三友的把戏,他们贼喊捉贼,转移目标,把火引向我们,让江湖上的人以为佛宝仍在我们手中,以挑起事端害我们,韩兄,千万不可上当。


这小子与牛三他们一伙,不给点颜色,谅他不会说出真话”


韩天贵沉吟不语,似乎拿捏不定。


片刻,他道:“无极叟、飞叉头陀等人,无一不是高手,凭他们八个老儿这世上又有谁伤得了他们?这事当真令人难以相信。”


“对啊,这小子不是说他们都受了重伤么?怎么又到长安去了?这话中的漏洞太多,不可信不可信!”


陈野懒得再理他们,道:“我还有事呢,明日要走镖,没空陪你们念经,告辞。”


他说完站起来就走。


冯元坤挡在门前,闪电般出手,又点了他胸前几处大穴。


“哼,想走么?说得好听!”


韩天贵道:“小兄弟,坐下来说,时候还早呢,只要你说出真情,我们自不留你。”


“阿弥陀佛,真情已说完,没有了。”


韩天贵脸一沉:“小兄弟,这佛宝事关重大,我等皆不是为了一己之利,你若能讲出真情,那可是积德之事,千万莫受人蛊惑,做下人神共愤的错事,留下个千古骂名!小兄弟,你该三思!”


“阿弥陀佛,在下讲的是真情,什么佛宝不佛宝,在下不仅未见过,也不知是何物,只知牛大哥那天从你们手中抢了去,到底为什么要抢,抢了作何用,在下却不知,你叫在下还要说出什么来才算真情?”


冯元坤道:“韩大侠,无奈这厮顽劣,该如何处置才好?”


韩天贵沉吟道:“这个……”


“不如将他带走到长安交差,否则此行有负重托,愧对大家。”


韩天贵想了想,点头道:“只好这样了。”


又对陈野道:“小兄弟,委屈你同我们走一趟吧,你到长安把对我们的话对大家说了,就让你脱身,如何?”


陈野怒道:“岂有此理,我明日随镖局当差。你们带走我,不是砸了我的饭碗么?”


“那有什么办法?”


冯元坤道:“事关重大,你就走一趟吧。”


陈野气得大叫道:“你们讲不讲理?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关在此地,你们……”


韩天贵怕人听见,连忙点了他的哑穴,道:“小兄弟,一别嚷,人家听见可不好。”


陈野说不出话来了,气得只能闷坐着。


冯元坤道:“韩大侠,太行三友他们八个老儿到长安找许老镖头晦气这事麻烦着呢,万一抵挡不住……”


韩天贵道:“汤四姑、严少侠、钱大爷他们恐已到了长安,许老镖头闻听佛宝已失,定然不能善罢干休,以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必然要发英雄帖,遍请名家高手助阵,所以,尽管八个老儿武功了得,谅来也不妨事的。”


“但愿如此。小弟拟长安之行后,回江西龙虎山玉虚宫,将此行经过禀告恩师,求他老人家下山助一臂之力。”


“孔庆广少侠出身恒山北岳门,北岳门也不会置身事外。我在山东也有些朋友,只要知道我受了折辱,他们也会挺身而出。许老镖头与少林颇有渊源,少林为维护南宗正统,也会全力以赴,所以,太行三友等那八个老儿,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但太行三友、无极叟他们也有江湖朋友呀,只是不知道有哪些来头大的朋友而已,照这样下去,岂不搅动整个江湖?”


“当然罗!正道武林因此事分家,你站在北宗还是南宗,这足以证实你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武林正份正道正道,正义之道也。”


“此事是非十分清楚,南宗乃五祖嫡传,五祖留下的法器,身该六祖嫡传继承,北宗不该劫走此宝,身为侠义道人上,岂容人恃强行恶?吾辈虽不是佛徒,但匡扶正义乃己之任,太行三友、无极叟等老儿,偏偏倒行逆施,助纣为虐,将许老镖头等前辈英雄辛辛苦苦从北宗手中夺回来的佛宝劫走,为北宗不义行为张目,正道人物是非不分,堕落如此,令人扼腕!”


他二人这一番谈话,使陈野听了个明白。


原来,这些人争夺佛宝是这么回事。


他想起大兴寺发生的情形,知藏大师法净、知客大师法明、衣钵待者灵方和尚在杜汉金、山东四雄的帮助下谋害了南宗的方文法智大师,在大兴寺恢复北宗的修禅方法。


以什么方法修炼,这又有什么要紧呢?


盐寺法玄临别时说过五祖传衣钵给六祖的故事,而六祖的师兄神秀大师又自称得了五祖衣钵。然而这已经是过去了很久的事,“怎么又要翻箱倒筐扯旧帐呢?


他不明白,也懒得再想。


他打主意要逃出这间小屋,回镖行当他的镖伙去。


韩夭贵和冯元坤闲谈一阵,说是出去吃饭,吃完饭带回馒头卤肉来给陈野吃,免得带着他出去不方便。


临出门,他们又加点了哑穴和身上几处大穴,对他说了声:“对不住。”就关好门走了。


两人前脚一走,他就运功冲穴,不到盏茶时分,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也说了声:“对不住。”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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