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无影侠医

作者:公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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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武侠·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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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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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38738字

李剑心惩治南京一霸的消息,传遍城内大街小巷。


沈志远一家也听到了手下人的详细报告。


沈志远和三个总管就此事商谈了一番。


沈志远道:“可惜啊可惜,老夫到底看走了眼,李公子是个难得的人才,快命人找到李公子的下落,设法把人请回来才是上策!”


任继发道:“不知这位公子出自何入门下,竞能挫败铁头陀、断魂锏这样的高手,实在叫人难以相信厂史航道:“武林一丑关村关老爷子不是也现身了么?会不会是关老爷子作怪,在暗中助了一臂之力啊?”


任继发道:“这也有可能,听说关老爷于一身功夫已入化境,制伏铁头陀之流自是易如反掌。”


沈志远道:“不管实际情形如何,但李公子既有武功又是歧黄圣手,这五梅阴阳掌的毒伤,天下唯有他能治三应该尽快把他找到。”


三位总管齐声答应。


沈志远道:“去见伍老前辈,将今日之事向他老人家禀报。”四人遂来到客房见伍云。


任继发将李剑心大致姜超,武林一丑关村夫同时现身的;事说了。


伍云皱了皱眉:“关老儿向来在北方;带游逛,怎么跑到南方来了?”


停了停,又道:“南京一霸姜超、铁头陀智圆、断魂郝勇这等人,不算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南京城乃藏龙卧虎地,他们竞敢如此张扬,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沈志远等人一怔这事例不普纫想过。


伍云续道:“须知树大招风,姜超如此横行无忌,凭的是什么?“众人依然回答不出。


沈志远犹豫道:“依前靠之见,难道姜超等人后面还有靠山?”


伍云道:“不错!”


史敬道:“这靠山是谁,令人费猜。”


伍云道:“虽不知是何人但有靠山这一点无需怀疑,再以五梅门复出这件事来说,也让我老爷子费猜疑。据你们所言,五梅门徒已练就了五梅阴阳掌,就凭这阴阳掌,就能天下无敌么?”:任继发道:“五梅阴阳掌歹毒阴狠,是天下毒掌之冠,虽不能说天下无敌,但能挡之者,只伯少之又少。”


伍云冷笑道:“就算如此,我再问你,当年围剿五梅门的四大门派实力如何?”


任继发道:“恒山、五台、华山、少林四大门派,人才济济,高手如云,特别是少林、华山,实力吏为雄厚;”


“好,你认为少林掌门仁智大师功力如何?”


“仁智大师功深造化,达摩指所向披靡,为当今顶尖高于之一。”


伍云点点头:“既如此五梅门现在凭着五梅阴阳掌,就足以报当年毁派之仇了么?”


任继发长吟道:“这……只怕还未必。”


“这不就对了?需知五梅门的复出,44必惊动四大门派轰动整个武林,四大门派和正道人士决不会听任五梅门重振门户,五梅门既无把握战胜四大门派那么,公开亮出旗号岂不是惹火烧身么?”


沈志远等人超听越迷糊。


吏敬道:“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伍云敛容道:“就是说:五梅门必定也有了后台,才敢有侍无恐,公开亮出旗号先从惩治所谓叛徒入手,向正道武林示威,向四大门派示威!”


这一番例析入情入理不由众人不信;他们心想,这老儿虽然目高于顶。分析事理却是十分精到,叫人十分佩服。


沈志远道:”依前辈所言,南京一涵和五梅门的后台,极有可能是一人?”


伍云道:“只怕不是一人,而是一种势力。联想飞凤镖局一夜败亡之事,不能不叫人寒心。需知飞风镖局高于如云交游又广,绿林豪强向来不敢动该镖局的一根毫毛。


想不到一夜就被人尽屠。最可怕的是……”


“什么东西最可怕叼?“随着娇滴滴的声音,沈竹青带着红蕊、绿萼来了,“这世上还有令你老人家害怕的东西?我可不信啊!”


伍云心中十分受用:“丫头,你来何事?”


“让你老人家教武功啊,人家都等不得了,你老人家连半点动静都无,真把人急死啦!”


伍云笑道:“急什么啊?又不是上花轿!”


沈竹青一跺莲足嗔道:“老爷于尽说风凉话,晓得么?那个奥郎中居然会武功今天上午在南京城大出风头真把我气死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股傲劲,只要老爷子肯教我,管保我就能超过他、压倒他在南京城,不,在江湖上,名扬四海,给你老人家争光。我走到哪儿,人们争相指说:瞧,那个英姿明爽的女侠,知道么?她就是苍山独夫伍者爷子的嫡传徒弟呀,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天下人无人能敌!到那时呀,我非把那个臭郎中打得跪地求饶不可……”


沈志远听她越说越离谱,喝道:“青儿,住口,别胡说八道!”


伍云却赞道:“说得好,女娃儿真有志气!老爷子就是喜欢有志气的人。罢、罢、罢,者爷子一生独来独往向不把人故在眼里,也懒得收什么徒弟,你我此次相识也是有缘,我老爷子就破例收你为记名弟子吧!”


沈志远见女儿胡说一通非但没惹伍云生气,倒反而收她做了记名弟子这份高兴自不用提,忙道:“青儿还不行拜师大礼?”


沈竹青其实早已盈盈拜了下去。


伍云呵呵笑道:“乖徒儿起来吧。”


红蕊在一旁看着,不禁想到,真是物以类聚这老儿骄傲得紧,收的徒儿更是唯我独尊。哎哟哟,这师徒俩搭配起来可怎么得了?小姐要是再练成了一身绝技,这双眼睛只怕不是长在额头上,该是镶在顶门心了以后就更加难侍候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这边厢沈竹青行完礼,搬个凳子坐在伍云跟前,要他继续刚才的谈话。


伍云道:“适才提到飞凤镖局一夜遭屠之事最可怕的是行凶的人痕迹未露真个是来无影去无踪,江湖上竟然没有他们的消息。要知道,飞凤镖局局主倪子春,不但武功不俗,人缘也特好,交游十分广阔。镖局一旦出此惨祸,自然轰动了整个武林,引起亲朋好友的关注:然而,竞连凶手的点滴情形也摸不到,可见这批凶手非比一般江湖人,由此可作出一个结论,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行踪诡秘的高于,其宗旨目前尚不清楚,但绝不是好兆。如果设想南京一霸、五梅门都和这伙人有关联,那么,江湖不久就会陷入腥风血雨之中,所有武林正道知名人物b皆不能置身事外。”


这一番议论,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半晌作声不得。


良久,沈志远才说道:“老前辈是否己追踪到一些蛛丝马迹?’伍云道:“我者爷于本想赶往北方,追查飞风镖局败之事,不料碰上了五梅门的遗孽,才发觉事有蹊跷,虽然不能笃定,但决不能掉以轻心。”


任继发道:“者前辈视事透彻令人心折,我辈当调人手,作周密准备。”:伍云道:


“你们不是经商么?那些店伙哪能派得上场?”


沈志远道:“不瞒前辈,在下等虽改行经商不问江湖事但时刻不敢忘记五梅门复仇之举故平日里也招纳了不少江湖好汉。”


压云点点头;。原来如此!”


沈志远又道:“明日请严盂两家过来就此事再行详仪。”“伍云道:“可行合三府之九当能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我老爷子倒想见识见识这些诡秘人物,到底有何过人的本领[”:语声才落;院子中突然爆出一声冷笑。


众人还未有所举动,伍云双肩一晃,早已掠出厅外。于是大家猛然觉醒相继跃出。


满天星斗,大院寂寂。众人分散搜索,但不见有人,就连伍云也没了踪影。搜索无功,大家旋即回到台阶前,凝神戒备。


俄顷,众人眼睛一花。伍云以从天降,毫无声息地落在面前。


沈竹育立即问:“师傅,追到人了?”


伍云并不回答挥手令诸人进客厅。


大家分散坐定只见伍云面色阴沉一脸怒气。


他恨声道:。好大胆子,竟敢戏弄到我老爷子头上,此人身法极快,但仍逃不出我考人家的手心,只可惜来人熟悉路径,窜入衔巷东躲西藏竞没了踪影、真把我老爷子给气死了,实在该死!”


他这话有毛病不成了自己该气死吗,红蕊、绿尊听出来了,沈竹宵自然不会听不出,她们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强自忍着。


能在苍山独夫手上安然溜掉,来人这份武功端底不可轻视,。沈志远等人却是笑不出。


齐飞道:“师伯,此人来意如何?“伍云道:”踩盘子,探虚实。”


任继发道:“莫非又是五梅门中的入?”


伍云道:“除非是五指魔君阂老鬼亲自出马否则*飞云豹和毒爪猴可没这份功夫。”


真是祸不单行,五梅门之事未了怎么又来了不明底细的夜行人,看来,不过问江湖事是做不到了,已是身不由己啊!”


沈志远想到这些,不由叹了口气。


伍云道:“叹什么气天塌下来,还有老爷子顶住呢!”


沈志远忙道:“是、是有老前辈在,晚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觉得此生本想脱离江湖,到头来还是摆脱不开因而有些感慨而已。”


伍云道:“大丈夫行事,只问该不该,而不管其结果如何。身为武林豪杰,江湖出现黑潮,岂能置身事外?我等替天行道,决不能任妖邪之徒荼毒武林。“老爷子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众人不觉豪气顿生,连连称是。


伍云又让大家回去休息命竹青留下,传授本门内功心法。


当夜,沈竹青学完归来,却无睡意了。


种种消息和发生事态,说明江湖面临一场大劫沈家已、不能脱身事外,她如今已拜得名师,只要努力,武功必有大成。到那时,看他李剑心还敢不敢目中无人。哼;要是她治服了他,让他乖乖俯首,甘当裙下不二之臣那该是多么开心的事!到那时,他必定言听计从,指东就不敢往西,说北就不敢向南。


可是,如果他仍然织碧不驯呢?不会、不会,想那时,她成为了江湖万人敬仰的巾幅英雄,他哪里就会像瞎子一样看不到她的光辉?那时候啊,他只怕更比别人还要捧她、敬她、畏她,还有……还有什么’已经够了吧?不,不够还要他……要他干什么?这,一时还真说不上来,说来也奇怪,她干吗要这么恨他?他了不起么?不过是个臭郎中,半点武功也没有,不对、不对,那是他装出来的,他有武功,而且只怕还高,可高又怎样了?能高到哪里去?武功高一点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就可以看不起她这位富家小姐了?


人家孟大镖头的侄子、严家的公子,还有好多好多知名人物家的少爷有谁不在她面前唯唯诺咯、讨好卖乖’就凭他一个穷郎中,她又怎会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也怪,她就是恨他,就是忘不了这恨,就是要耿耿于怀!这也不能说不是怪事,干吗她总要盯着他呢?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唉管他呢,想不明白就不想吧,明天……


她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孟、严两家应邀而来:使众人惊异的是,昨夜三家都出现夜行人,这不能不引起重视。联想起伍云的种种判断,大家表示要结为一体,共赴劫难。


午饭时,下人报告,李公十有了下落,原来他在承恩寺广场摆摊治病呢。


任继发连忙站起,道:“待小弟立即去请,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沈志远道:“话说得婉转些,不可开罪李公子。”


任继发又邀了齐飞同往,齐飞与李剑心素来友善。


沈竹青在另一桌上竖着耳朵听,听完一楞,这小子真没出息,怎么像江湖浪子一样设起摊来了!哼,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尝尝在oal谋生的滋味这与在‘,济世堂”行医真有天渊之别挫挫他的傲气!


想毕,心请愉快地与严家兄妹、孟氏昆仲谈笑风生边吃边玩。


不久,任齐二位总管回来了。


“如何?”沈志远急忙问。


任继发摇摇头:“李公子不愿回来……


“为什么?”


“李公子说:“感谢沈东家盛情,但我不想再回来,就在此地行医也很方便穷人。


,我问他居住何处,答说寄居在朋友家,一切均方便,不劳过问!”


“啊……”沈志远颇为失望。


齐飞道:“还不止李公子一人,有个大姑娘帮他收费呢。”


“大姑娘”三字象三很针,戳进了沈竹有的耳里,她差点要跳了起来,一股无名妒火條地从胸中燃起,要不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马上就会冲出门去。


好不容易抑住了冲动,她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天生的下贱坯!请他堂堂皇皇坐在药堂里看病不愿宁肯和那些下三池、下贱货为伍这样的人找来干什么?”


孟氏昆仲立即响应,把李剑心骂了一通。


严家兄妹却不言不语。


饭后,乘老人们回房休息,沈竹青邀约年青人一块到承思寺去瞧瞧那个臭郎中。


一行人到了承恩寺广场,果见李剑心坐在一张条凳上面前支了张歪歪斜斜不成样子的方桌正在替一些脚夫苦力诊病。旁边果有一个姿色艳丽的少女在替他收钱。只见诊病的人一个接一个,有的递给少女三四个铜钱,有的竞什么也不给。李剑心忽而扎针,忽而开方忙得不可开交。


沈竹青看了一阵,心想;这家伙有银子不拿,偏要来这里受罪。哼,我原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才出来西天就勾上了人家的姑娘。这姑娘长很倒也俊俏,;不过比起自己来,只伯还要逊色三分,有什么可受的f他为什么就对人家那么好?这个该死的臭郎中,今天姑奶奶要你好看!”


这时,正好金陵秀士盂云天在发议论:“真难相信就是这小子打败铁头陀、断魂锏,你们瞧,哪里像个成名人物?居然和那些下三滥混在一起,真丢了文人侠士的脸面!”


孟如龙接口道:“表兄说得是这种人背后到底长着穷根为了几个小钱,甘愿如此下贱的!”


这些话,沈竹青听了快意。


又听严婷迫:“二位这话不嫌过份些么’李公子为穷人治病又有什么不好?”


严鹤接道:“李公子悬壶济世,自食其力,倒有自己的乐趣,所谓入各有志了……”


沈竹青哼了一声,“既然这么说,严公子也可以来设地摆摊呀,你的字画不是挺好的吗’对也不对?”


严鹤见她不高兴,不敢再作声。


沈竹青道:“走,到他面前转转看他脸住哪儿放’”


说着莲步姗姗,由绿萼搀扶着,故意站在诊桌旁边看他治病。


红蕊心道:这位姑奶奶又要惹事了,可怎么办哪’没奈何,只好站在一旁。


李剑心忽然被一阵香风撩得拾起头来,正好和沈竹青四目相对,他立即低下头,就像没看见一般,自管写他的处方。这把沈竹青气得心里直抖,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窜起。


她冷笑一声:“各位公子爷,这个郎中好会赚钱哟,你们瞧,病人很多呢!”


孟云天立即应道:“当然了,一个病人收四个铜子儿,倒也不是小数呢!”


孟如龙不甘落后:“江湖郎中嘛,能糊口也就不错了。”


李剑心并不理睬,一味忙自己的话正好赵魁来送饭,替换舒萍回家。为着跟关老爷子习武,他们几个轮流替换着来*赵魁可没有这份涵养,眼一瞪:“你们站过去些别在这儿说风凉话,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少在大爷面前摆威风!”


孟云天大怒,喝道:“住口你个走江湖的可怜虫,你敢对爷们无礼?”


舒萍小嘴一翘:“赵大哥,别和这班执垮子弟斗嘴,人家占着爹妈有钱,当然该威风威风了!”


赵魁道:“你家不照样有钱怎不像他们?”


“我要是像他们,嘿,还不如不活了呢!”


沈竹青早就盯着她了,正想找她的茬呢,闻言立刻发作起来:“死丫头,你是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么?瞧你这副打扮、有什么了不得的出身?又会是什么大家闺秀了?”舒萍立刻反唇相讥:“我当然不是大家闺秀了,大家闺秀会到承恩寺广场来找人的茬’会到穷人面前来摆阔?我问你,你摆给谁看呀’这儿没人理,你白费心思了!”


这话戳着了沈竹青的痛处,不错,那个臭郎中见了她理都不理简直气死人了。


她娇喝一声:“大胆,找死么?”


舒萍哪甘示弱:“哼,姓姜的都敢斗还能伯了休们?”


沈竹青手一挥:“绿萼,去给我掌嘴!”


舒萍双手叉腰:“你敢!”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李剑心不得不说话了,他对舒萍道:“赵大哥来替换你萍妹就回去吧,他们是冲愚兄来的。”然后又对沈竹青道:“沈小姐,在下并末开罪于你,何苦如此相退?”


沈竹青心想,哼,你终于开口了,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嘴里道:“哟,这是什么话’莫不成这承恩寺前的地皮都让你小郎中买下了,不许别人逾越雷池一步’”


李剑心道:“在下不名一文,哪比得上富家老爷置下地产。这广场谁来都可以,小姐只管站在这里观光瞧瞧穷人怎样挣钱糊口,倒也是赏心悦目的乐事!”


这话的讽刺味谁都听得出来,直噎得沈竹青回不上话儿,而他却再也不子理睬,自顾替人诊病去了。


沈竹青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她可不能这么就败下阵来,今日一不作二不休,索兴闹他个天翻地理才好。


于是,一跺脚,骂道:“李剑心,说话休要连刺带讽,休今天不说明白,姑奶奶就……”


“竹青,你怎么也在这里又惹事了么”不知何时,沈志远已来到她身后。


沈竹青一时下不了台,干脆一指李剑心:“人家好意来看看,他却连讽带刺,夺夺遏人,人家忍不住,就……”


沈志远自然知道不可能是这么回事,俗话说,知女莫如父,她不惹人已是难能可贵,人家李公子怎会无故以言相讥?于是沉下脸道:“好啦,快回去吧,你师傅正找你呢!”


沈竹育正好借此下台,临走,故意扔下句话给李剑心听听:“伍师傅找我传艺吗?


哎哟,那得赶紧回去!”


瞧有伍云做师傅,你李剑心比得上吗?


沈志远等她们一行走开,连忙向李剑心道:“小女年幼无知,开罪公子,还望看在老夫薄面海涵!”


李剑心苦笑道:“哪里哪里,东家请坐。”


“李公子,老夫三言两语,不误公子诊病。老夫欲想请公子回济世堂诊病,不如公子意下如何?”


“多谢美意,在下就此诊病,方便了穷苦人家,东家以后有事,不妨派人相招,在下定效犬马之劳。”


“不敢、不敢,公子客气了若李公子执意在此行医,老夫就命人来此搭个彩棚,免得风吹日晒,下雨就更糟了,公子以为如何?”


“这倒不必东家多次关照,剑心心领,还有柜上那七十两银子,改天奉还!”


“哎,李公子,区区银两也要放在口上,老夫救命之恩,又该如何报答呢?”


两人就这么谦让一番,最后沈志远只好快快离开。恨只恨自小娇坏了女儿,否则,哪有今天这个局面?


傍晚收摊回来,赵魁清点铜钱银两,居然有五十多两银子,使李剑心谅奇不已。


关爷道:“这不足为奇,小老弟当世神医,有钱人也慕名而来随手丢下了三五两银子,不就有了?”


李剑心道:“威弟,凄足七十两了么?”


高威道:“够了够了,明日小弟亲自送到济世堂去……


吃饭时,大家谈谈今日见闻。为了称呼方便,众人定了名分,称关爷爷,称李祟白夫妇伯父母,公推李剑心为大哥,不管年龄。故所以他们凑在一起,外人还以为是祖孙三代同堂呢[此刻饭桌上的谈话便是如此,一忽儿这个叫“爷爷”,一会儿又叫“伯母”,那个称“贤弟”、“大哥”’‘亲热得紧。


接下来的几天,延聘李剑心到南京城各大药堂去治病的东家、掌柜,甚至省内外的武林大豪、名门大派、黑道魁首接踵而来,聘金达到一千两的都有,但却被李剑心婉言拒绝。


由于钱财宽了他治病的地方增搭了彩棚,加添了座椅。给病人更多的方便。他诊病的诊金并无固定,随人自出,多的多给,没有的不给,即使这样,收入仍然甚丰。他便提些出来,资助那些诊了病出不起药钱的受苦人:这使他的善名不适而走,在南京城内当真是有口皆碑。


这天,李剑心于与往常一样,早早就开诊,陪他来的是高威。


这天病人似比往常还多,李剑心一坐到诊席上就忙得不可开交,又是扎针又是开方,一丝儿空隙都没有。待到日上三竿他已诊治了数十个病人可排队的人群,依然那么拥挤。


在看完一个老人后,下一个是个着青衣的人,李剑心还没看清他的容貌,忽见那人在将坐末坐之际,陡然一式“金龙探爪”,五指如钩,劈胸抓来。


这真是电光石火,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


李剑心已经闪不开、躲不掉。


就在五指尖刚要触到胸口的一瞬间李剑心护身罡气突然随意念而生。”口彭”一声大震,椅倒桌翻,两条身子一东一西跌出棚外,青衣人就地一滚,旋ep纵身而起,施展轻功犹如一只大乌翔入闹市人群中一闪不见。


李剑心在空中一个倒翻,人未站稳,那等待看病的队伍中忽地掠起两条身影,一左一有,四爪前伸,攻向李剑高威目睹这一切,惊得大叫一声,抖手一把金钱镖,分洒两个偷袭的假病人,随即亮出铁尺,没命地扑上前去。


此刻李剑心突见有人偷袭,立即提起一口真气,双臂一振,人又平地拔起三丈,躲过了致命的夹击。


两人四爪抓空,身子并不停留,借势窜入人丛,逃得无影无踪。


高威打出的金钱镖随即落空,他跃到地时,也只看清了偷袭者的背影,其中一人,后颈上有一大块紫色胎记“骤然发生这样的偷袭,惊得病人纷纷走散,李剑心和高威便罢诊回家。


一路上,高威询问李剑心是否受伤,李剑心摇摇头,指指嘴摇摇手,意味着没有受伤,但不能开口说话使高威惶惶不安。


回到”道义”宅李剑心立即回房打坐运功,众人则在上房客室中,听高成讲述经过。


关爷详细问了对方出手招式之后,面色转为凝重,一向笑容挂在脸上的老爷子此刻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舒萍急道:“大哥的伤重么?”


关爷道:“照威儿所说情形看来,剑心是以护身是气挡住来人进袭的,足见剑心的内功已达上乘境界这倒是爷爷没有估计到的。”


“那怎么还要行功调息?”


“那是因为他连受两次突袭,偷袭者武功极高内力持强,剑心仓碎中运起护身受气,免不了要吃些亏的,好在他功力精深,调息之后便不妨事,你们不必担心。”


李夫人忧容满面,道:“但愿如此,这不知是哪里的强人?怎么无缘无故就向人下毒手,真是无可理喻。唉,罢了,这诊病摊也不必再摆下去,免得招惹祸端。”


李祟白道:“夫人此言差矣,心儿既是武林中人,又秉着匡夫正义、诛除邪恶的宗旨行事,自然免不了遭到坏人的忌根,为夫当年做官,又何尝过得大平日子?莫说心儿身入武林了,哪里少得掉刀光剑影?夫人不必忧虑过甚,心儿不妨事的。”


众人见李祟白深明事理俱皆敬服。


话刚说到这里,李剑心己含笑步入客堂。


众人七嘴八舌,询问伤势如何。


李剑心道:“来人功力深厚,又是志在必得,所以用了全力。我见事出仓粹,只能运起护身受气勉强顶住了一击。故尔稍稍受伤,但偷袭者也决好不了,只怕比我还重c其实,真正伤了我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因为第二次偷袭时我强提真气,拔起三丈,这就加重了伤势,经过调息,已完好如初。”


关爷又询问他动手详细情形,听完后,说道:“偷袭者的武功以爪为主,那一抓,并不是金龙探爪,而是禽爪,他只要一爪抓个结实,一颗心便被他血淋淋掏出……”


此言一出,惊得众人连连昨舌,李夫人更是不停念佛。


剑心道:“莫非爷爷以为来人与歧山四禽有关?”


“正是如此[如果所料不差四凶禽或是其弟子,显然到了南京城。””爷爷,我辈与四凶禽毫无瓜葛,怎会找上了我们?”高威问。“这也是爷爷想知道的。咦,真令人费猜疑问!”关爷道:“莫非四凶禽与南京一霸有关连?否则,偷袭剑心理从何来?对了南京一霸武功虽达一流,然而在南京这样龙蛇荟萃的地方,似乎太张扬了些。莫非就是仗着四凶禽的凶名,才敢如此耀武扬威不把南京城内的武林人氏放在眼中?


晤这倒是十分可能的呀!”


李剑心道:“爷爷所说极为有理,下一步该如何防范?”


关爷沉思一会,道:“对方既然不得手,势必还要继续迟早会找到‘道义屋’来,一场恶战已不可免。以我方实力而论,只要不是四凶禽亲自到场,倒也怕不了他们。


但从今以后,人要集中加强练功,以防不315。”


高威道:“大哥还去不去诊病?”


李剑心道:“怎么不去?焉能向强人示弱?爷爷,你说呢?”


关爷道:“正是。时下无影侠医名动江湖,是道义屋的一面大旗在妖邪魔道蠢蠢欲动之际,这大旗怎能不战自倒?这江湖上岂不是魔长道消了么?”


这话精辟已极李剑心这无影侠医并不只关乎着他个人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关乎着正邪相争。为正道树立的一面旗帜。


李剑心肃然道:“多谢爷爷教诲,剑心领会了。”


关爷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从今日起,赵魁习练天星棍。威儿萍儿习练三十六式天星点穴法并习练天星内功心法祟白夫妇则只习练天星内功心法。剑心出外诊病,仍由魁儿、威儿轮替陪同。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俱皆同意。


只有李夫人慌道:“妾身为妇道人家年届四十,这武功…”


祟白道:“夫人,习练内功心法祛病延年,并非要去舞枪弄棒的,有何不可?”


关爷道:“天星内功心法易练易学,进境神速,只是到了一定时,就是说到五成火候时,才会慢下来。但若有了五成功力也足可与人周旋。”


祟白大喜,道:“我夫妇二人定要勤加习练,将来纵不能除魔卫道也可自保无虞,免得成了大家的拖累。”


李夫人觉得此话有理,便答应下来。


就在李剑心遭到偷袭那天,沈志远接到了更为惊人的消息。这消息有如五雷轰顶,把个沈家大院震得人心惶惶。


原来,五梅门人大举袭击了五台派,正式宣告五梅门复出,扬言要报当年毁派之仇。据传,五台门人损失惨重,就连掌门也未能幸免,甚至说五台派已无活口。


于是,当年围剿五梅门的恒山派、华山派、少林派相继发出了武林46,敦请各大门派、白道英雄,密切注视五梅门动向,寻找五梅门人踪迹,以便一鼓歼之。


五梅门原先在山西静乐县天柱山开宗立派,复出后行踪诡秘对五台派是突施袭击,得手后便隐去踪迹,更不知道何处是他们的驻地,闹得江湖上人心惶惶。


但是,少林恒山华山三派,据传已察到五梅门人的踪迹三派高手已分批下山捉拿屠戮五台派的罪魁祸首。至于三派高手目标何处,说是伯扰了对头,丝毫不予透露,甚至隐去行踪让人寻觅不到。


沈志远接报后心惊肉跳,对三派已寻到五梅门踪迹,隐去行踪追捕之说尤为惊心……苍山独夫伍云曾警告说,江湖上并不知道沈志远等师兄弟脱离五梅门一事,一旦五梅门公开作恶,便会有人找上门来。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说来奇怪,你越是担心出事就越会出事,你越担心出什么样的事,就偏偏会出什么样的事。沈家的灾祸,便是在沈志远的担心中来临的。


这天上午,沈志远还未出f1,就接到了一份拜帖,下面的署名赫然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座仁善大师、华山派掌门师弟追风剑吴若愚、弟子玉面虎潘文仲、恒山派掌门师弟冲天鹤殷开宗。


情形再清楚不过,这三派分明是找上了自己。


苍山独夫伍云的预言已被证实。


他慌忙叫了三位总管出外迎接,只见僧俗四人板着面孔、眼含煞气,跟着主人到客室坐下,仆役们紧跟着上了香茗。


沈志远道:“各位乃当今武林名人,今日尊驾光临寒舍,沈志远不胜荣幸之至!”


冲天鹤殷开宗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两边太阳穴突起,双目精光闪闪,不怒而威、司言冷笑道:“金笔秀士,五梅双煞,你们何必装得若无其事’闲言少叙只问你们五台之事,该如何了结?”


沈志远心中一沉,人家把自己和任、史二人的来历都摸清楚了,还拐什么弯绕什么路’当下说道:“各位,五台派惨退居戮老夫等人也甚感悲怯,然此事确与老夫师兄弟三人无关,二十年前,我师兄弟三人便随师脱离了五梅门,这二十年来……。


“住口!。华山派杰出弟子玉面虎潘文仲r6道:“花言巧语怎瞒得过名门正板的法眼,当年你们逃过围歼,觅地隐藏二十年,如今东山再起,死灰复燃武林正迟侠士,怎容尔等妖邪作祟,今日我三大派兴师前来,必欲讨还五台血债。本来除妖邪,大可在夜间突袭此地,来个片甲不留。但我等名门正派行事光明正大,故尔今日投帖登门,命尔等明日午时在清凉山麓了却这笔孽债。倘若尔等胆敢潜逃,便莫怪我等下手绝情,定叫尔等鸡犬不留!”


这玉面虎潘文仲,年纪不过二十五六,人生的清秀白净,然面带煞气,说话更是咽阳逼人,锋芒毕露。


沈志远知道误会已深,但有伍云前辈在此可以作证,并非不能化解,所以仍待耐心解释;哪知史敬却火冒三丈抢先开了腔。


他怒道:“你等未免欺人太甚,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妖邪,闭曰诛除,当我师兄弟软弱可欺么?明日午时……”。


沈志远及时喝道:“三弟住bl此事关系重大,岂能意气相争我等光明磊落,人证皆有,哪里会说不清?”


他这话也是说给来人听的。


然后对少林高僧,达摩堂首座仁善大师道:“大师,二十年前三派共剿五梅门时,大师可曾参与?”


任善大师点头道:“不错,老衲参与了。”。


“那么;大师可见我师兄弟三人以及先师梅花使者王开成么?”


“当时确也未闻你等在天柱山。


“好,大师,当年……“沈志远把当年师傅遭残害、自己随师脱离五梅门的情形说了,又把嫡阳县接到五指追魂令以及苍山独夫伍云吓走飞云豹、毒爪猴的经过全都说了个清楚,接着道:”伍者前辈此刻医在舍下,齐兄弟可请伍前辈来此说明。还有南京天玄剑严子林、虎威恩局总镖头开山掌孟彪,与在下均系多年知交:在下也请来作证,看看在下等人可曾出过远则并参与江湖恩怨。”


说完,从坏中取出“五梅追魂令”及索要贵重药物的条子。递与仁善大师:仁善大师看后。又递与三人观看。


仁善大师道:“此事关系重大,施主所言。看来是真,但老衲等还要多方查证,以澄清是非。”


沈志远一颗心这才放下,道:“沈某愿等各位查清后裁决。”


事情有了转机,气氛似趋缓和不料殷开宗却道:“你师兄弟脱离五梅门与我等局外人无干,但你三人却是出自五梅门不假,五梅门当年无恶不作,造下无数杀孽,其中就有你们一份罪孽。如今五梅门死灰复燃,屠戮五台,又犯新罪,可见,五梅门存在江湖一天,就会祸害武林一日、尔等身为五梅门徒,难辞其咎,还债自也有份!”


潘文仲接道:“不错,你们这些孽根不除,留下也是祸害,表面改邪归正,暗地里不知又干什么勾当,除非自废武功方能取信于江湖!”


“住口!”一声娇叱起自门外。


众人眼睛一亮,只见厅门站着一个干娇百媚的绿衣少女,芳龄不过二八。在她身后,却伴着个干瘦老头。少女圆睁杏眼,柳眉倒竖,纤指一抬,指着潘文仲:“你是什么东西敢到沈府撒野?你怎么血口喷人,胡言乱语?今日不作出交待,姑奶奶定饶不了你!”


玉面虎潘文仲见是个万中选一的美女心中先自软了一半,但她言语太不留情,这面子不能不顾,于是叱道:“你是什么人?敢到大爷跟前撒野;华山派二代弟子玉面虎潘文仲,几曾怕过谁来?念你是个女儿家,大爷不与你论短争长沈竹青气得一跺莲足:“滚出来!”


潘文仲脸上挂不住,霍地站起:“奉陪!”


沈志远忙制止道:“青儿休要胡来沈家只要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行得正站得稳,天下没有说不清的事!好在伍老前辈也已驾到,就由伍老前辈作证吧!”


伍云听见沈志远提了大号,便双手一背,头高高昂起大步走进厅来。


仁善大师是认得他的,连忙站起身来,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伍施主,久违了,一向可好?”


伍云小眼一翻:“好什么,都快给人气死了!”


仁善一楞:“施主说笑了,愿闻其详。”


伍云道:“人考不中用、我老爷子的话没人听啦,你说还不气死人?”


仁善知道伍云话中有指忙道:“善哉、善哉,施主请坐下慢设说来。”


奚若愚、殷开宗;潘文仲并末见过伍云但他的大号却是听到过的,也跟着站起来。


仁善道:“待老衲介绍几位施主…”


伍云小眼又一翻:“不敢高攀,英雄出少年我老爷子怎入人家的法眼?”


这一句,戗得三入十分尴尬,却让沈竹青大为高兴,而沈志远则提心用胆,生怕话不投机,再惹事端。


仁善无奈,道:“如此请施主坐下。”


伍云当然要坐下,他大摇大摆走到主人席上沈志远慌忙让开,在旁边坐下。


奚若愚等人也只好自行落座。


伍云道:“沈志远所言,句句是真,·如今,她女儿沈竹青,我者爷子已收为记名弟子,各位该放了心吧?”


仁善大师道:“既有伍施主作证,老袖怎敢不放心,适才对沈施主有所冒犯,还望沈施主原有则个,少林一派今后决不再冒犯沈施主,但沈施主所言五梅追魂令限期一月之事,可否容少林派参与,此实是逮到真凶的好时机,不知施主以为如何?”


沈志远大喜道:“少林派若能参与此事,沈某人竭诚欢迎,寒舍吃住方便,就请大师等人留下吧一月之期只有六天了。”


仁善大师满意地点点头,向同行二人道:“适才老衲所言,不知三位施主以为如何?”


恒山派代表冲天鹤殷开宗道:“恒山派与少林共进退。”


华山派代表追风剑买若愚道:”既有伍前辈作证,我等自然开释前嫌,待五梅追魂令一月期满时合力共歼真凶。”


好,一场干戈总算化为玉帛,沈志远一颗心才得放下。


仁善大师等辞谢了沈志远的盛情招待,说是还要回去向派令其他人说明,以后再叨扰不迟。


除了伍云,沈志远等人躬送客人出门。


回来后,沈志远道:“好险哪,今日伍老前辈不出场,这局面还不知怎么收拾呢!”


任继发叹道:“有理说不清,这做人也实在太难。”


伍云冷笑道:“难的还在后面呢!暗中挑拨的人,岂能就此甘休?”


沈竹育道:“这些害人精我恨死了!”


沈志远苦笑迟:“有什么办法?只有走一步瞧一步了。”


伍云道:“这不是办法,你手下的眼线怎么这样不中用连三派高手到来都不知?”


任继发道:“想是三派行动极为秘密。”


伍云又问:“可疑人物的线索有了么?”史敬摇头。


伍云怒道:“这不知,那不知,要这许多人何用?想那李剑心小于,大白天遭人袭击,这不有迹可寻了么?”


任继发道:“前辈说得是,待晚辈向李公子询问清楚回来禀报。”


沈志远道:“为兄与你一起去吧。”又对史敬、齐飞二人道:“二位贤弟分头到孟家、严家报个信。”


四人立即动身,分头行事。


却说沈任二人径直来到承恩寺广场、一眼就见李剑心在诊病,来到近前,李剑心起身招呼。


沈志远道:“小兄弟,能否借步说个话。”


剑心问高威:“还有多少病人?”高威道:“五个。”


剑心对沈志远道:“待在下很快看完再与东家说话。”


沈任二人只好一旁耐心等着。


哪知,奇变突然发生。


沈志远无意中见到一个等待治病的病人背影,觉得好生面熟。此人身着一袭青衫,肥头大耳,不知什么时候见过。


他刚想绕过去瞧瞧他的脸,看看是否熟人,正好那人侧过脸站起身,准备就诊。


正是这一刹那间,沈志远认出了他是谁立即大喊道:“小心!李公子…—”


那人一听叫声,立即击出闪电般的一掌,正好按在李剑心的心口上。“嘭!”一声大震,李剑心后仰倒地,青衫客被震得跌出丈外,不待身子倒地,双足一蹬,后跃出两丈落地,趔趄着转身就走。


沈志远、任继发拔脚就追,但广场人烟太密,无法追到,心中又挂念李剑心的伤势,便又匆匆回来。


只见李剑心面色苍白,盘膝坐在地下,高威满脸怒气,站在旁边护法,闻声起来的闲人,络绎不断。


沈志远和任继发便赶开闲人,以免侵扰正在行功的李剑心然后分开环侍在他身旁。


不一会,三人觉得有股热气从李剑心身上传出,竞然越来越热,培得三人经受不住,连忙移开五尺,才算耐了下来,一盏茶时分不到,李剑心便霍然起立。


三人忙问长短,李剑心道:“有劳牵挂,没事了。”


高威问道:“沈东家认得凶手?”


“是的,此人正是五梅门首徒飞云豹梁平山,刚才正是他以五梅阴阳掌袭击小兄弟。”


李剑心道:“我本该认出他的,大意了……


沈志远道:“小兄弟你中掌了?这毒气不是侵入内腑了么?你…”


“他那掌没打实,在下含胸吸腹,堪堪避过,护身罡气虽为所破,但在下已将毒气在体内炼化不妨事的。”


这话让沈志远和任继发惊诧不已,不知这位李公子会的什么功夫,真叫人莫测高深了。


李剑心见二人发楞,微微一笑:“东家,有事么?”


沈志远这才回过神来叹道:“大祸临头矣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小兄弟可否到寒舍一叙?”


李剑心道:“沈东家尚不知在下居处,不如到敝处一叙如何?”


沈志远求之不得,立刻答应。


一行人走出广场,正要岔人巷道,迎面碰上了金家父女,被此都十分欢喜,父女俩已到过‘,济世堂”,然后才到承恩寺来寻找。


李剑心替双方作了介绍,然后一同前往“道义”宅。


开门的是赵魁,陡见金家父女,便大喊一声:“金镖头!”抱住金汉斗便大哭起来,众人为赵魁真情打动不胜歌曲。


关爷请众人到客堂坐下,彼此又介绍了一番。然后转入正题。


高威先将李剑心遭袭的事说了。


关爷叹道:“贼人老谋深算,故位重演,这是我们不曾料到的。”


高威道:“爷爷,此话怎讲?”


“上次偷袭不成,算知我们不会再防病人,再笨的人也不会连着使用相同的方法去害同一个人,可他们偏偏这样做了,我们不是如他们所料,不曾防范吗’所不同的仅仅是,偷袭的武功不同。上次偷袭被心儿的护身罡气挡住,此次就改用能破护身是气的五梅阴阳掌,罡气既破,毒气也就浸入内腑而无法救治!”


话刚完,金丽珠便发出一声惊叫,满面焦急惊骇之色、这其中包含着多少的关切和温情几乎人人都瞧得出来。


剑心十分感动,柔声道:“金姑娘,不妨李的,五梅阴阳掌岂能伤得了我?那毒气早已被我化解了,”


金丽妹这才松了口气,迅速膘他一眼,意识到适才的失态,泄漏了心中的秘密,羞得将头低垂再也不敢拾起。


沈志远把这些瞧在眼里心中不禁一阵感慨;要是自己的女儿也以温柔的态度对待李剑心,此刻李剑心只怕成了自己未来的女婿。像这样武功深不可测、品貌兼优的青年汀着灯笼只怕也找不着,唉,竹育呀竹青,你也未免太不晓事了,为何一见人家剑心,就要咬牙切齿呢?他有哪一点不好了?为什么不能慧眼识英雄呢?瞧人家金姑娘,一颗芳心想已早许,不要多少时日,李公子就会钻进情缘出不来了,可惜呀可惜,这机会本先是你的呀,也怪自己当初看定了眼,没有提醒竹青,可她却干得好事,硬把人家撵走……


另一边,李夫人的感觉则不同。她是瞧在眼里,喜在心里,早就盼望有个美丽温柔的儿媳妇,可惜入眼的姑娘一个凶霸霸的老欺负儿子(指沈竹育),一个却是名花早有主(指舒萍)主意打不成了。哪知天上突然掉来个金姑娘,美艳不逊于沈舒二女,温柔之处胜过她们,而且对心儿脉脉含情,这叫做娘的怎能不高兴’这时金汉斗诧问道:“五梅门重出江湖了吗?李公子怎会招惹了他们!”


沈志远道:“这是老夫拖累了公子……”


关爷道:“并不全然如此事因似起于此,但剑心接连两次道袭,恐怕不仅是五梅f1的要害他。试想第一次偷袭者使出的武功何等怪异五梅门的人能驱使这样的高手吗?依我老儿想,倒是五梅门的人供人驱遣吧。金壮士,你再把飞凤德局败亡后的经历说一遍。”


金汉斗于是开始述说,说到乱葬岗子遭敌时;关爷对对方使出的招式向得特别详细,金汉斗道:“黑衣蒙面人使出的招式怪异,极保一只只凶猛的大禽轻身功夫之佳,非江湖一般高手能比,让你防不胜防……’关爷道:’,这就是了,歧山四禽既然亮出旗号,黑衣蒙面人自然属于其摩下,只是为什么要向飞风镖局下手,仍然使人难以猜疑。现在四凶禽助人已在南京出没,袭击剑心的凶手定是这伙人无疑。”


沈志远不明白吱出四凶禽何人关爷又讲了一遍,然后笑道:“你回去问问苍山独夫,他自然听到过四凶禽的大名:伍老儿如果知道江湖上接连发生的大事部与四凶禽有关只伯晚上唾不着觉了。”


沈志远惊道:“这四凶自的武功,竞如此高强?”


关爷道:“岂止高强,要是四凶禽齐出,当世只伯无人接得下来。”


众人听后,莫不相顾失色。


高威道:“各大派掌门人若以一对一,又如何?”


关爷笑道:“我老儿可不敢妄加评说,四凶禽若真还在世,比当今各派掌闻人的辈份还要高出两辈,其功力之深可想而知。“众人又是—阵惊讶,均感未来吉凶莫测。


关爷又道:“四凶禽虽然功趋化境,但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古邪不胜正只要我辈侠义道万众一心,各大门板团结一致,定能降妖伏魔。以各位而言,年纪尚轻,只要苦练功夫,心怀壮志,又何必伯这些邪魔外道?”


李剑心道:“谨进关爷教诲,剑心誓与妖邪一决雌雄!


决不被四凶禽之气势压倒下次再遇上行凶之人,手下绝不留情!”


高威、赵魁也摩拳擦掌,愿随李大哥、关爷爷与群魔一较短长。


于是,一扫适才颓丧气氛,人们又活跃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昂。


关爷见状十分高兴,遂又询问金汉斗寻访岳丈有无结金汉斗道:“说来不巧,晚辈父女赶到玉峰山时,岳丈明德禅师已于两日前离寺,说是外出访道,不知去向寻不到他老人家,拙荆与小犬不能救出,飞凤镊局毁亡的谜底也无法解开。”


金丽妹见又提起母兄,珠泪便盈盈而出。


李剑心道:“姑娘不必伤心,好在离七夕还有些时日待五梅门一月之约过去,在下定随贤父女同赴泰山升仙阁。”


金汉斗心下大定,有这位功深莫测的神医相伴,不愁对付不了那伙黑衣蒙面人。金丽株则停止缀泣,芳心大慰,深深地瞥了他一眼,满含感激之情。


沈志远见李剑心要在五梅门一月之约期满后才走,心下也十分感激,表明这些日子来,他并未忘记过沈家,对女儿的事,又引起了一线希望。


谈说完毕,沈任告辞回家。


关爷对众人道:“情势越来越紧,敌暗我明,高威要请承恩寺这般江湖朋友帮忙,既要注意姜恶霸的动静,又要注意南京城里的可疑人物。从明日起剑心不再出诊,索性装作中毒不起,帮爷爷在家指点大家武功,如果爷爷所料不差,最近西天就有夜行人光顾道义宅,从今晚起,睡不解衣,兵刃随身带还要轮流巡夜,遇事不可莽撞,一切自有爷爷做主。


大家既紧张又昂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