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楼采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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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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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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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6080字

自从上回在礼堂成为焦点后,施筱寅的人生可说是完全变成黑白的。


男人见了她,不但被她的美慑了心,也被她的「恰」骇了魂,以前就不太敢靠近这座冰山,现在更将她视为蛇蝎。


女人见了她,一串冷言冷语一定跟着上演,似乎把她当成不可取的异类,居然敢对大家的偶像陆玺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


其实向来独来独往的她并不在意这些后遗症,但是这些人居然慢慢囊括了老师、校长,让她深觉学校的生活是愈来愈难熬了。


幸好还有李毅在,肯听她发牢骚,为她骂骂其他人。


走出校园,她正想转往大马路拦下计程车,却见一辆加长型黑色轿车就停在她面前。


筱寅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它一眼,打算绕过它之际,轿车门却突然开启,走出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


「是施小姐吗?」他客气地问道。


「我是,请问你……」她确定不认识这人呀!


「我是亚东金控集团陆总裁派来的,想请施小姐去个地方。」他主动将车门打开,往内一比。


「亚东?陆先生?」好熟的称谓。筱寅闭上眼想了想,又突地张大眸,是他!那个让她难做人的陆玺!


「我们总裁名叫陆玺。」他朝她笑了笑,「对了,总裁还让我带句话给,他说,如果想逃避也没关系,因为这种女人他看多了。」


筱寅起眸,气得双手握拳,「这该死的--」突然想起身边有人,她才收了话。毕竟她可是经历了生聚教训,可不希望为了那种自大男损了自己的形象。


「施小姐,去吗?」他又问。


「我向来不想随他的一句话起舞,但是我很好奇他找我做什么。」说完,她便率性地坐进车里。


对方见了,也立即坐进驾驶座,将车开离路口。过了好一会儿,待筱寅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太大意了,竟然就这么容易上了陌生人的车。如果让爸知道了,一定又会数落她太固执、单纯。


当发现车子已开出她所熟悉的区域时,她还是忍不住问:「陆总裁要请我去哪儿见面呢?」


对方不回应,筱寅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静静地看着外头,好认出方向与路径,如果一见苗头不对,也好知道该逃的方向。


突然,他停下车来,转身对她说:「施小姐,到了。」


施筱寅转首看向一旁,发现这里是一家餐厅,完全以古代景观打造,有清泉声、鸟声,还有石板道、黄土地……而陆玺所订的位子就是在一座红色角亭内。


她随着那人的带领来到他面前,看着他噙着笑容的脸孔,这才问:「陆总裁找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该不会想……报仇吧?」


「报仇?!」他挑眉。


「知道吗?从上次你来我们学校演讲之后就是我噩梦的开始,真要报仇应该是我找你才对。」这可恶男人已不知不觉中将她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了!


「套某句名言有这么严重吗?」他撇撇嘴,「以当时的情况我是客、是主人,主人不懂礼节,根本错就在。」


「没想到你这么自大,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筱寅紧蹙双眉,差点旋踵就走,可是这间餐厅太美,她还没欣赏够呢!


「却又舍不得离开?」他肆笑地替她说。


「你--」


「别误会,我所谓的舍不得是指这里的美与特殊景观,绝不是指我。」说时,他便为她倒了杯茶,「香片,很香,喝喝看。」


筱寅望了他一眼,这才拿起杯子喝了口。


「很大胆,不怕我茶里放药。」他眼望着她,「给我的感觉应该是很小心的女孩子。」


她喝茶的动作被他这样的话语给吓得顿住,抬起脸当看见他脸上挂着的诡异笑容后,这才皱眉说:「我谅你也不敢。」


「为什么?」


「因为现在这里有很多客人,尤其是那些女孩子更是巴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你身上,你的一举一动已经有很多人帮我监控了。」她故作冷静地说。


「果然很聪明,不过太聪明的女孩经常会反被聪明误。」他不得不提醒她,「而且给我的感觉总是太过自我保护。」


筱寅听得心头一惊,她从没想过这男人居然会一语道中她的想法和心事!


他们不过才见第二次面,而且都是在相对立的情形下,他到底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我猜对了是不是?」他的指尖轻敲桌面,扬起一阵阵轻松的节奏。


筱寅不耐地摇摇头,「陆总裁,我猜你请我来这里,不是单纯的想跟我抬杠、聊天吧,你可以说明来意吗?」


「很直接,本来是想让轻松一下,不要绷得这么紧。」他说时,目光并凝向她紧紧抓握着杯耳的手指。


筱寅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她的手,才发觉自己的指关节都泛白了,单独面对他的紧张情绪已表露无遗。


事实上,她的个性本就懦弱,也因为如此,她从小就被人欺负,无论是邻家小孩,或是自己的大哥……几年下来,她有了自我生存的模式,知道该怎么表现出自信,久而久之,她揣摩出的就是「冷」这个字。


但冷归冷,不熟悉她的人以为她高傲、目中无人,熟悉她的人,诸如李毅也以为那不过是她的本来性情,但内在不坏。


但只有他……


只有他可以看出她这一切一切的冷与坚强只是伪装!


「不要用这种眼神瞪着我,好,那我就赶紧把话题绕回正轨。」他深吸口气,毫不避讳地说:「我很欣赏。」


「什么?」施筱寅怎么也料不到他会说得这么白。


「又误会了,我所谓的欣赏是指的判断力、的勇气。」他淡淡一笑,微的瞳底闪过一丝璀光。


「听你这么说,我该怎么回答?」她反问。


「哈……不用回答,我只想跟聊聊,不会打扰太多时间,今晚因为是临时邀约,如果急着回去,我们可以改约其他时间。」陆玺喝了口茶,又吃了些精致小点心。


「不用了,有什么话现在说就行。」反正她也不想这么早回去,那个没有温暖的家对她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地方。


「好吧,那我就直言了。」他锐利的双眼直凝住她的眼,「首先那天在贵校礼堂对我说的那番话,我要稍作反驳。」


「什么?没想到你这男人还真会记恨。」


「我绝不是记恨,只是许多事不说清楚,老让或大家误会下去,我也很呕,对吧?」他露出一记无懈可击的笑容。


筱寅瞪大了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好,你说。」


「说得没错,在讲台上,我说的几乎都是自己的丰功伟迹,请问若不是我的这些丰功伟迹,贵校会请我去演说吗?」他的眉轻挑。


「呃……话虽没错,可是你也不必一直谈论这些,听得很烦。」她不自觉地噘起唇,蓄意反驳着。


「政治人物上台谈论多是政治,我是商人在台上一样会以商为主,难不成也像那些八卦杂志记者一样,喜欢听我的绯闻?」陆玺盯着她,眼光炯迫犀利,跟着邪谑地笑了笑。


筱寅倒被他这番话给封了口,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的绯闻我没兴趣,而且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被你挑动起脾气,你真的不用对我解释什么。」


「被我挑动!是因为我破坏的约会?不过我真要劝,约会该找个浪漫的地方,大礼堂……太另类了。」


「我不是!只是--咦……」她赫然顿住,因为她看见坐在露天东方园里的客人都慌张站起,直往狭小的店内挤。


「糟,下雨了。」筱寅这才发现。


「我们回去吧!」陆玺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肯不肯,放了几张千元钞压在餐桌上后,便抓住她的手快步奔向外头的车里。


也因为大雨来势汹汹,一段距离后两人身上已湿了大半。


「回去吧!」陆玺一上车便对前头的助理说。


「是。」助理发动车子,从前方窗子望出去,雨还真大,难怪人家说「春天后母面」,才数分钟气候变化竟然这么厉害!


「喂喂,我要回我家。」她转首对他说。


「将约出来总不能湿漉漉地将送回去,我就住在附近,等弄干了衣服再定吧!」他嘴角扯笑,额前的发虽然湿了,半垂挂在前头,反而更显得他的狂放与不羁。


「可是我……」筱寅还想说什么,可一想起他的傲气,一定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也就不再多费唇舌了。


不久之后,果然如他所说,他们到了他住的地方。但令她好奇的是他住的地方不是豪宅区,而是一处近郊的日式平房,当然它是被圈在一道短墙内,而短墙内的一大块土地全是他所有。


「进去吧!」车子停下,他先行下车,再绕到她那头为她开启车门。


他绅士般的体贴倒是让筱寅有了另一番不一样的感觉,在好奇心下,她真的跟他进入屋里。


「我全身都湿了,这样不好吧?何况……你家人在。」她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


「我母亲于年前去世,我父亲一向好相处,不过他现在好像不在家。」陆玺漾出一丝笑容,接着将她带进客厅。


进入后,她才发觉原来屋里也是有浓浓的和风味。


「坦白说,这问屋子和你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房子给人一种很温暖、平静的安逸感;但是他却带有浓浓的危险意味。


「几乎每个来过我家的人都这么说。」他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跟我来。」穿过几处日本幕府时期的精美回廊,筱寅都快转昏的当下他才停下来,将她带进一间房间。


陆玺从里头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她,「把头发和身上的衣服擦一擦。」


她错愕地接过手,又见他走到角落的小壁炉,燃起一丝暖气,「这里是我休息、看书的房间。」


顺手拿起一旁衣架上的轻松休闲衫,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开始「宽衣解带」!


「你能不能自重些?」她连忙转身捂着眼。


「我只脱上衣,干嘛这么紧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他面无表情地睨着她,「我可不喜欢一个爱大惊小怪的女人。」


大惊小怪?!筱寅眉一皱,立即抬起头,「我才不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女人呢!只是你的行为太狂放,就算只脱上衣,在淑女面前是不是该--」


陆玺一直是基于礼节背对着她,当他剥下上衣的同时也让他狰狞的背影落在她眼中,让筱寅忍不住噤了声。


她傻了似的瞪着他背部一条条似鞭打的痕迹,捂着嘴……竟忍不住漾出泪来。


「怎么不说话了?」他直觉奇怪地转过脸,当看见她那副怪异表情时,眼神亦突转犀锐凶恶,「怎么,吓到了?」


「没……」她轻轻摇头。


陆玺索性旋身套上上衣,又让她发现他胸前一样有伤,而且是道比背后还醒目的伤痕!


筱寅的视线随着那蛇形伤疤一路往下,直到了腰际……不知不觉中她的手竟微微发起抖来。


「孔老夫子说非礼勿视,这一视也未免太久、太大胆了吧?!」他将休闲衫往下拉好,表情变得冷峻。


「你的疤是怎么来的?」她指着他胸前那道蛇形标记。


他瞟向她,「这是我私人的事。」


「是别人伤你还是为别人所伤?」她恍若未闻般地继续问。


陆玺的眸危险地起,「说什么?」


「我……我只是好奇。」


「我已经说过无可奉告。」他目光转冷,向来不跟任何人说明这些疤来处的陆玺口气转为急躁,「尽量靠过去壁炉那里,衣服可以快干些,然后我再让司机送回去。」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直接走出屋外,让筱寅忍不住追上几步。


会是他吗?


他胸前那道疤痕实在好像,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可是那背后的鞭伤又是哪儿来的?


只是当年那男孩拥有的是张正直的脸孔,哪像他,邪恶得让人心惊。这男人以为她希罕知道他的伤怎么来的吗?他也太臭美了!


筱寅赶紧坐到壁炉旁,让热气持续烘干自己的衣服,思绪全回到从前……心也跟着烘得热呼呼的。


施筱寅回到家中,原以为该睡的人都睡了,没想到她才想蹑手蹑脚偷偷上楼,却被一个男人给拦下。


「施筱寅,没想到也会跟着流行晚归。」


筱寅没说话也没抬头,因为她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在堵她,「亲爱的大哥,你还没睡呀!是不是我吵醒你了,真不好意思。」


「少耍嘴皮子,别以为我不敢对怎么样?」施嘉禾快步走下楼,用力拎起她的衣领。


「那你说你要怎么样?」筱寅无畏地与他对视。


「我……哼!」他用力甩开她,「老爸每次都说比我行,只恨不是男人,这算什么!我可是明媒正娶的老婆生的儿子,而不过是个私生女。」


「那又怎样?」她一点儿都不在意,毕竟这三个字是她从小听到大的。


「我不知道是这么无耻,居然连一点点羞愧的心情都没有。」施嘉禾冷言冷语着。


「哥,你我的妈妈都不在了,能不能别再说了?」她受不了地回答他。


「就会顶我这一句。」他邪邪一笑,「可我就偏不想放过。」


「如果你真不想放过我,那也没关系,随便你要怎么做我都会接招。」她说完就要上楼去,接着转身对他说:「哥,你满身酒味,以后能不能少喝点酒,爸公司的事帮他分忧些。」


其实她不是不曾恨过她父亲,但那已是小时候的事了,这么多年他该弥补的都弥补了,真正该抱怨的人已不在人世,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还需要来教训吗?」他恨得起眸。


「我也不想浪费唇舌。」丢下这话,她便快步奔上楼,不再理会他的叫嚣声。


有时候,她会为他想,在他心里爸一向是专情的,偏偏是我毁了他的梦,但又是谁毁了她的梦呢?她不想去探究,因为世事本就复杂,有时候不清不楚还比较幸福。


施嘉禾紧握双拳,气得猛吸口气,「别看不起我,我一定会做得比爸更好,这杂种,等着瞧吧!」


在房间里的筱寅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他骂她杂种。


这才是她不能忍受的一点,她浑身发着抖,最后忍不住冲下楼用力扑向施嘉禾,两人就这么大打出手,「我可以容忍你骂我、打我,但我不准你喊我杂种。」


「以为打得过我?杂种就是杂种!」施嘉禾就是知道她的罩门,只要见她不予理睬,他便想到这种方法挑衅她。


「就算打不过我也要打。」筱寅已然吃了秤砣,怎么都不肯松手,尽管右脸颊已被揍得瘀青。


「好,那就多给挂些彩。」砰砰砰--


筱寅的左腮一拳,后背一拳,连肩部也被手刀砍了!


狠!好个狠毒大哥,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捧起一旁檀木柜上的青玉花瓶,她就要往他身上砸下。


「筱寅!」站在二楼挑高围栏处的施守义及时喊道。


筱寅顿住了动作,手捧着这巨大的花瓶,显然是气喘吁吁的,直到被父亲的嗓音震住,她才发觉它好重。


将它归于原位后,她连话都还没说,就听见施嘉禾恶人先告状,「爸,您看、您看,她这副样子还像个女孩子吗?当初就不该把她捡回来。」


「住口!」没想到施守义骂的人还是他,「她是你的亲妹妹,什么捡,你说话能不能用点儿脑筋?」


「爸!」他怨极了。


「你刚刚怎么对筱寅说的我全听见了,不想管是想让你们兄妹自己去解决问题,可我怎么都没料到……你居然用那种字眼套在自己妹妹身上?」施守义懊恼一叹,「都怪我……怪我没在你小时候就好好教你。」


施嘉禾握紧拳,心底的不平也愈来愈高昂。


「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上班,我会把公司业务大部分移转到你手上,你好好做,做出一点成绩让我看看。」施守义用力说。


「爸!」他这才一改刚刚愤懑的表情,「您是说真的?」


「当然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唯一的儿子。」


而筱寅只是冷睨着他,压根儿不相信凭他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来,只道:「你得意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上楼了?」


「我根本不想找麻烦,是自己禁不得激。」现在他心情愉快,没打算再跟她计较了。


筱寅冷冷一哼后,便迅速奔上楼。在经过父亲身边时,施守义拉住了她,小声说:「筱寅,委屈了,我让张婶为上药。」


「不用了。」挣脱他的手,她急速跑进房间,看着床头上那个已非常破旧的洋娃娃,内心这才涌上滚滚抑不住的悸动。


「妈,您什么都没留给我,就只留下它。」她走过去摸着洋娃娃的头发,「我会记得每晚以泪洗面的愁。」再看向娃娃衣服上有摊怎么也洗不掉的血迹,她不禁又想起了他……那个正义又勇敢,却不知姓名的男孩。


第二天学校没课,这就是大学四年级散漫生活的开始。


虽然老爸和大哥都到公司上班,但她依旧不想留在家里,宁可在大马路上四处乱晃。也由于她脸上有着太多昨晚被k的痕迹,她只好戴上一顶渔夫帽和墨镜出门。


春末,和风缓缓吹过,炽阳露出脸儿,这样的气候即便还不算太热,也足以让刚熬过严冬的人们非常难熬了。


冷气已开始在家家户户送凉,但反送的热气却流动在大街小巷,再加上阳光的照耀,在大气层内产生的回流,形成一种温室效应。


热呀!筱寅最后没办法,就近躲进一家百货公司吹吹凉。


走着、走着,她突觉肩上的伤口泛起疼,只好坐在一旁休憩椅上暂做休息。


昨晚,她洗澡时才发现肩膀上有一条很长、很深的划伤,这并不像是指甲划的,男人也不可能留长指甲,一定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诸如表扣之类。


「呃……」天!如今她不但伤口痛,全身的骨头更像是走了位似的难受。


眼看周遭无人,她拿下帽子、摘下墨镜让自己好喘口气,接着又偷偷解开一颗钮扣,拉开衣领,轻轻揉着伤处,「嘶……痛……」


这样抽气、吃疼的声音,让正好从旁边的男用洗手间走出来的陆玺听见。


他眉头微皱地绕过这头,却为眼前的一幕而起眸。


她颈肩上有一条伤痕,虽然与他胸口的那道旧伤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但是挂在一个女孩身上,不仅难看也会吃不消。再来是伤痕旁、肩膀上的一大片、一大片瘀青,分明是被人狠揍过一顿。


看来这女人不是小太妹,就是大姐头了。


摇摇头,他正打算离开之际,筱寅似乎也隐约感受到背后的灼热视线而转过身--


四目交接的瞬间,他们同时震住。


「是你!」


「是!」


让陆玺更看不下去的是她脸上「丰富」的颜色,「的脸……谁打的?」


说不出为什么,当看见她脸上那又是青又是红又是黑,相形交错的情形时,他胸口居然无由地燃起一把火。


筱寅摸摸脸,轻轻一笑,学着他的话说:「这是我私人的事。」


「哦,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了?」他起眸,表情转为森冷,「那就再见了。」


见他就这样离开了,反倒是筱寅觉得自己刚刚的回答太过分,「陆玺!你……你生气了吗?」


陆玺转身,扯着嘴角,「我干嘛生气?」


「对不起,我因为心情不好才冲口而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才不想说的。」她赶紧把墨镜和帽子重新戴上。


「家丑?」他挑眉,「难不成家里有恶父母?」


「你别误会,呃……这逗是我男友打的。」她不想让他去揣测她的家庭,因为那是她逃不开也不想面对外人的一部分。


因此,在学校里,极少人知道她的家庭背景。


「上次那位?」


「哪次?」


「到贵校演讲的那次。」他指的是李毅。


「他!才不是。」她赶紧澄清。


「那是另有其人了?」陆玺没想到她还挺有男人缘的。


「瞧你那表情,好像对我有男友很不屑似的。」她噘起嘴儿,冷冷地回应,心底也不禁哀叹,是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管她呢?


「不是不屑,而是觉得明明很聪明,怎会容忍他这么对?」光从她脸上的瘀痕就能想象那男人的力道有多重。


「没办法,打不过人家,只好认了。」她不想再提这事,跟着转了话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家百货公司打算向我们的金融机构融资,我特地过来看看。」他双手抱胸,目光仍没从她发黑的颊上离开。


「好吧!那你忙,我也该回去了。」她点点头,与他告别。


陆玺望着她孤单的背影,终于发现她表面的坚强与傲气只不过是伪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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