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女悬凶旅邸治哑

作者:南湘野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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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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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5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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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1576字

紧接着,只听得唰唰唰地,一阵衣袂飘风的声音响过以后,从那树林里面,一连窜出好几个人来。老人祖孙抬头一看,正是那彭公庙前,买解的那中年夫妇,和他手下的那三个年轻的小伙子。


只见他们窜出林子以后,立即像旋风似的,抢到老人祖孙和那头小熊的面前,霍地一字排开,将他们的去路拦住。


同时,那个中年大汉、眼睛里面露出—股凶焰,盯在老人的身上,用一种阴森森地口气说道:“不错,这头小狗熊是人,大爷倒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写字,这么快就把我的秘密给泄漏了。嘿嘿,本来大爷只要你这个糟老头儿,把你那怀里所有的珠子,全部献了出来,就马马虎虎算了,既然你们知道了大爷这桩秘密,那只好请你们把命也留下来了。”


那头小熊,猛然看到中年大汉来到,立即吓得窜向老人祖孙的那边,紧紧地靠着他们,混身索索地发起抖来,似乎是害怕极了,那份样子真是叫人看了,感到非常可怜。


菱儿见状,好象根本没有看到面前有五人在拦路打劫似的,只顾低下头来,用手抚摸着小狗熊的皮毛,用无限爱怜的语气,对他说道:“小黑,不要怕,有爷爷和菱儿在这里,任谁也别想动你身上一根毫毛。”


中年大汉,瞧到菱儿那份毫不在乎的样子,不禁气得哇哇大叫,马上欺身跨前一步,迫近过来,打断她的话头说道:“哼,小丫头,别吹大话了吧。你自个儿的一条小命能不能够保得住,还得看大爷肯不肯慈悲,居然还想替小拘熊保镖来,我看,就别作梦了吧。”


接着,单手一伸,闪电似地朝着菱儿身前小狗熊身上,抓了过去,同时喝道:“好呀,小家伙,倒看出不你在我们那儿,居然还藏了私,没有把你写字的本领给露出来,要不是糟老头子的那一盒宝珠,把我们引来,那我们的底,岂不全给你泄光了,这可容你不得,老子先把你废了再说。”


菱儿不等他的手抓到小响熊的身上只轻轻用手那么一带,就把小熊拉到一边去了,紧跟者,一个箭步,挡在小狗熊的前面,小手一伸,那大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让她拍拍两声,给狠狠地揍了两个耳光。


大汉不虞有此,一张丑脸,登时肿起半寸多高,真痛得他嘴里哇哇地大叫,但人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怔了一怔以后,方才高声地喊道:“反了,反了,想不到你这个小杂种,手底下还会两下子,我催命鬼候方,今人要不把你宰了抽筋剥皮,就不算人。”


菱儿这时一张小脸,绷得紧紧地,就象是铁板一样,头微往上那么一昂柳眉倒竖,嘴角下姐,满脸不屑地喝道:“哼,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敢在姑娘面前撤野,姑娘如果不叫尔们倒爬着回去,就不算本额,单打独斗,还是一涌而上,全听你们的,姑娘要是接不下来,眉头稍微皱了皱,那个方字,就倒着写过来。”


嘿,别看她人小,这个关节上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还真象一个老江湖似的呢?尤其是小手往腰上那么一叉,一付凶霸霸的样子,硬是象那么一回事。


大汉这时简直把肚皮都给气炸了,定了一定神后,马上大喝一声,将手一挥,向那个半老徐娘和他的三个弟子,招了一句说道:“媚娘,你和武冒他们去料理黑儿和那个糟老头子,这个小杂种由我来收拾她,我看他们,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不给他门一点苦头吃吃,他们也不会知道厉害。”


说完手往腰上一搭,哗地抽出一把单刀,一个虎扑,纵了过来,迎头一记“力劈华山”,狠狠地朝着菱儿的身上,猛砍了下去,直恨不能一刀就把人劈成两半。


那个名叫媚娘的半老徐娘,和他的三个弟子,也更不怠慢,哗哗哗地,在同一个时间,将各人的兵器,给撤了出来,紧跟在催命鬼候方的身后,纷纷朝着老人和小熊那边,急窜过去。


菱儿见状,不禁冷笑了几声喊道:“哼哼,有那么好的如意算盘,你们五个,一起过来和姑娘斗斗,还勉勉强强,居然敢动起我爷爷和小黑的脑筋起来,那你们真是不想活了。”


话音犹在空气里面荡漾着,动手的五个人,只感到眼睛一花,菱儿徒地身形一晃,就仿佛会分身法似的,每个人都好象感到菱儿的那只小手,已经朝着自已胸前的“旋玑穴”上点到。


“旋玑穴“是人身三十六大死穴之一,如果让菱儿点到,那还得了。因此,登时迫得他们这五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嘴里惊呼了一声,各自慌不迭地往后倒纵了回去。


菱儿一招把他门迫退以后,并没有马上再迫过去,只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又冷笑了几声说道:“哼,这样货色,也敢出来拦路打劫,做起强盗来,如果不是爷爷老早禁止我出手伤人的话,早就把你们送回姥姥家去了,不怕死的,就再过来吧!最好一起上,让姑娘拿你们喂喂招,也许姑娘一高兴,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这下,催命鬼这一群人,才知道在集上看走了眼,找碴给找到煞星的头上来了。可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业已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同时,催命鬼在江湖上面,还薄薄的有点名气,手底下并不算得怎么太坏,因此,心里还有点不服地想道:“好个小杂种,你只不过仗着轻功快捷一点罢了,我们可太把你们给看轻了,事先一点也没有防备,所以才让尔侥幸得手,一招把我们迫得后退,论真本事,就打算你从娘肚子里开始练起,也不过十几年功夫,能硬到那里去,只要我们五个人一起上,互相配合起来,叫你顾东顾不到西,我就不相信你仗着那点轻功,真能把我们怎么样。”


想到这里,心胆不由一壮,当菱儿的话音一落,他马上喊了一声说道:“伙计们,点子手脚太快,咱们并肩子上,先料理了小的,再去收拾那个老的不迟。”


说完,首先单刀一摆,再度扑了上去,一招“吴刚伐桂”朝着菱儿的腰际,横扫了过去,其余四个人,也更不答话,紧跟着舞动着手里的兵器,一齐而上,刀光剑影,登时象两点一般,分从四方八面,一齐朝着菱儿的身上砍去。


菱儿好似一点也不在乎似的,胸有成竹地轻笑了声,身形一晃,就象一只蝴蝶似的,在那五个人的围功之下,翩翩起舞地飘走了起来。


她那动作看起来好似并不怎么迅速,可是围攻她的五个人,手里的兵器,说什么就是碰不到她的一寸衣角。


有时分明看得非常清楚,那一刀经快要砍到她的身上去了,然而,就在相距耶么一寸光影的当儿,菱儿的身体,微微地那么一摆,就象泥鳅一般,擦着刀锋的边缘,给滑了开去。


有时好象看到菱儿的影子,往某一个方位一闪,可是,当你用的兵器往那儿封过去的时候,那影子早不知飘到那个方位去了。


幸亏,菱儿并没有动手还招,否则,怕不只要几个照面,这五个人,全都躲到地上,即使如此,累也把他们累得一个喘吁吁,真使他们愈打愈心惊,愈打愈胆怯。终于,那个中年大汉害怕地高喊了一声说道:“伙计们,点子太硬,咱们还是扯乎吧。”


岂知,他这一句话才喊出一半,菱儿的身,陡地加快了一倍,只见她在圈子里面,滴溜漓地那么一转,五个人登时感到四方八面,都是菱儿的影子,所有退路,就象一时之间,完全给菱儿一个人,给堵死了似的说什么也逃不出去。


并且,耳朵里只听得菱儿的产音,娇笑地喊道:“想逃,可没有那么容易,菱儿还没有玩够呢。”


催命鬼在江湖上,虽然只是三四流的货色,但一辈子也没有受人这等戏弄过,他的脾气又跺,因此,不禁气得在圈子里面大声地骂道:“小杂种!要么就快点剁了老子,再这般戏弄,老子可要骂啦。”


接着,臭姨子啦,臭娼妇养的啦……什么卑鄙龌龊的话,全都骂了出来。


菱儿本来只想把他们累一个半死以后,就放他们走的,这下,可把她的肝火,给真的引了上来,只听得她那银铃似的嗓音,高喊了一声喝道:“你敢。”


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她用的是什么手法,只听得当当当地,一阵金属震动的声音,从圈子里面,响了起来,催命鬼那五个人,当时感到虎口一热,手臂发麻,搌在手里的兵器,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声脱手飞去。


紧接着,只感到身后一凉,一缕冷风,倏地袭了过来,立即一个个啮牙裂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真是连哎哟的喊声,都没有来得及出口,就整个被菱儿把他们的昏穴给点中了。


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搏斗,只看得那头自称是人的小狗熊,如醉如痴,目瞪口呆,眼神里面充满着神奇和羡慕的意味,就象是个一段木头似的,楞楞地站在老人的身边,连动都不知道动了。


可是那个老人,自从催命鬼这五个拦路打劫的出现以后,就一直退到边,悠开把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没有过去讲半句话,好象早就知道,单凭菱儿一个,就足够应付他们似的。


等到菱儿结束了这场搏斗,他这才走了过去,迎着那返身飞扑过来的菱儿,一把将她接住,抱在怀里,亲了一亲放下之后,方始呵呵大笑地说道:“菱儿,了不起,成了大英雄了么?象这么五个大人,爷爷敢惹他们呢?”


菱儿这时又完全依复了她那一份天真姿态,一头埋进老人的怀里,乱摇乱揉地不依道:“不来了,不来了,爷爷尽笑话人家,如果不是前些时候,爷爷把旋玑飘渺步,教给了菱儿,菱儿才不呀。”


老人不禁又是一阵呵呵大笑,拉着菱儿的小手,将嘴朝那昏倒在地的五个人身上,呶了一呶说道:“好了,好了,我们方家的大英雄,你把人家摆布成了这个样子,总得处置处置,该怎么办。”


菱儿猛的挣脱她爷爷拉着的手掌,跳到一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他们可是冲着爷爷最身上那一盆宝球来的该怎么办,是爷爷的事情,菱儿才不管呢?”


说完,早一溜烟似的,跑到小狗熊的身边,拉着他到一过去玩儿去了。


老人无可奈何地望若菱儿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才转身走到那五个人的身前,提起脚来,朝着他们每个人的腰肢上,轻轻踢了几脚。不一会,只听到那五个人的喉咙里,咯咯地响了一阵,接着哇的一声,各自吐了一口浓痰,才慢慢地从地面翻身爬了起来。


这时,他们那儿张脸,全都羞得涨成了猪肝颜色,一个个象斗败了公鸡的一般,怔怔地望着老人,不敢作声。


但那个中年大汉的眼晴,却犹自不服地充满了怨毒的神色,人爬起来以后,就狠狠地朝着老人和菱儿的身上扫去,并且,还发话说道:“相好的,亮出你们的万字吧姓候的虽然学艺不精,栽在你们的手里,杀刮听便,否则,只要放过今天,咱们是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骑着驴儿看唱本,就走着……”


话还没有说完,当他的眼光射到老人的脸上,和他那一对不怒而威,精光四射的眸子,陡然一接的时候,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那后面的话,硬给卡在喉咙里,像让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竟然喊不出来了。


老人瞪了他一眼之后,倏地又将眼光收了回采,恢复一付普通人的样子,只是脸孔冷冰冰的,连话也懒得讲,只从身上随便一掏,取了一块上面雕着几朵飞云的小小玉牌,在他们面前晃了一晃,方始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认不认得这个,在镇里我就知道你们已经起心不良,还警告你们一下,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五人一见,登时脸色大变,只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地想道:“完了,竟是这个老怪物,怪不得那小姑娘的手底下,会那般了得,风闻此老疾恶如仇,看来今儿全都没有希望想活了?”


不过,人总是贪生怕死的,虽然他们明知道此老心狠辣、很少饶过人,但还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战战兢兢地一齐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地哀求着道:“老前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老人家,就是武林三叟里面云叟老前辈,如果事先知道,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前来冒犯你老人家,务请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们这一遭,小的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一份窝投的样子,简直叫人看了,既可怜又可笑,老大不禁轻蔑地冷笑了几声,望着他们说道:“哼,象你们这家伙,依得我前二十年的脾气,早给丢到深山里面去喂狼去了,一个也下用想活着回去,现在总算你们运气,近二十年来,我老人家自感杀孽过重已经在佛前立过誓,不再杀人,今天就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们每个人自动替我把左耳削了下来,以示警告,记住,下次再要是这样为非作歹,撞到我的手里,就不会这么有便宜了,起来与我滚吧。”


乖乖,这五个家伙,一听云叟忽改往例,竟然容许他们活命,那里还敢再哼半句气,马上爬了起来,各个咬着牙齿,自已把耳朵给割了下来,马上转过身子,扭头就跑,真是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说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


岂知,云叟这一念之慈,把他们饶了过去,竟给武林里面,留下了一个莫大的祸害,他自己的一家人,都几乎完全毁在这个催命鬼的手里,那是后话不提。


刹那间,这五个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老人这才重新恢复笑容,转身朝着菱儿和小狗熊的身边跑去。


只见菱儿和小狗熊两个,这时正蹲在路面,各自取了一块碎石在手,彼此聚精会神地在那儿笔谈,对于老人发落完毕,放走那五个强人,回到他们的身边,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老人见状,不禁摇了摇头,使劲地咳了一声,然后装出一神怪腔怪调的声音说道:“喂,那里来的小顽皮,把我老人家走的路上面得一个乱七八糟的,是不是讨打了。”


菱儿陡然一听,不禁吓得猛的一跳,立即抓住小狗熊的胳膊,拉着他呼的一声,一个箭步,闪到一丈开外的地方,再一个翻身,转过来面对着老人,搬出一付戒备的样子,脑袋微微那么一抬,正待发话。


可是一看,原来那说话的竟是她的爷爷,这下可把她的小嘴,气得往上一厥,小脚当时朝着地面一跺,一头朝着老人的怀里,撞了过来,扑到面前的时候,那一对小拳头,就象雨点般地使劲往老人的身上捶去,同时撒娇地说道:“爷爷坏死了,爷爷坏死了,尽吓唬菱儿,看菱儿以后还理你不。”


老人两手一把将菱儿的小手抓住,同时正色地对她说道:“亏你还是练武的人呢?有人走到了你的身也,你都不知道,万一这人是敌人,那怎么办,所以,爷爷才给你这么一次教训,要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保持一份警觉才行,你当是故意吓唬你么。刚才,如果来人还有党羽,埋伏在这附近,你岂不是遭了人家的暗算,还不知道吗?再过几年,你就得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象这个样子,爷爷怎么能够放得下心呢?”


菱儿虽然知道爷爷是为她好,但表面就是不服,等到老人的话才一讲完,马上就用一双小手,将自已的耳朵掩住,同时头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表示不依地说道:“菱儿不要听,有爷爷在旁边,菱儿才不用担心呢?谁说菱儿没有警党性,菱儿不要听,刚才你一说话,菱不是一下子就闪到旁边去了吗?”


老人知道菱儿的个性,有点刁蛮,因此,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只用手指朝着她的额顶,点了一点说道:“还说有警党性呢?要是敌人暗算,还会先讲话让你知道吗?爷爷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说到此地,语气一转,用询问的口吻说道:“小丫头,刚才你和小狗熊在地面上写了一些什么?”


菱儿听到老人的这一句话,不禁将眼睛很快地向四周处张望起来,显得非常焦急地向爷爷反问说道:“爷爷,人呢?”


老人笑了笑说道:“人?人早给放了,这下该不自夸警觉高了吧。”


菱儿这时好象再没有心思早给人撤赖反驳,只急得把脚跳了起来说道:“糟了,糟了,爷爷,我们快把他追了回来。”


说完,身形一晃,拔起脚来,就想先走。


老人不禁恃然地望着他的小孙女儿,同时一把将她拉住,有点莫名其妙地说道:“菱儿,什么事把你急到这个样子,那些人早就不知走的多远了,他们往那条路走的,你都不知道,你往那儿追去。”


菱儿一听此话,心想不错,应该往那儿追呢?因此,不觉楞了下来,好半晌方才说道:“糟糕!小熊弟弟吃了他们的哑药,那怎么办呢?爷爷也真是的,这些坏蛋,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他们放掉呢?”


说到这里,语音突然一顿,她安然像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马上抬起头来,喜孜孜地望着地爷爷说道:“爷爷,对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想,他们多半回彭公庙去了,我们马上转身回去,不就找到了他们吗?那时迫着他们把解药拿了出来,小熊弟就可以讲话啦,该多好呢?”


她这许多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从地嘴里,一口气地讲了出来,弄得老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老人好似早已胸有成竹,等她把话讲完了,才慢吞吞地啊了一声,然后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可真的糟啦,不过,别人会有你那么傻,还会呆在那个地方等者你这个小煞星去找他们的晦气,我看,不要去跑这么一趟冤枉路了吧,何况你爹爹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还等着我回去替他启关呢?去晚了,把时间耽搁了,要出了差错,那怎么办。”


菱儿一听,心思:“对呀,这件事可耽搁不得,否则,这个时候,如果有敌人去给爹爹找麻烦,一定会害得爹爹走火入魔,轻则残废,重者丧命,那可不是玩儿的。”


因此,她登时没了主意,不禁把一双眉毛。皱碍紧紧地,爱怜地望着那头小狗熊,喃喃自语地说道:“那,那,…他怎么办呢?”


老人看到菱儿那付焦急难过的样子,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放着菩萨不用找和尚,爷爷要想不到这一点,还能那么轻易地放他们走吗?”


菱儿一听,立即转忧为喜,又高兴又抱怨地望着老人问道:“这么说来,小熊弟弟的哑病,爷爷会冶呀?你没有骗我吧。哼,存心逗人家着急,爷爷真坏死了。”


说完,马上迫不及待催着老人,要他赶快替小熊把哑病冶好。


老人一手拉着菱儿,一手拉着小狗熊,但吞吞地回答道:“小丫头,你的性子太急了一点,就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好治病呢?快点走吧,我们今天先赶到永兴去,落店以后,保证给你一个会说话的熊弟弟就是了,该满意了吧。”


按着,也不管菱儿是否同意,拉着他们就往前走。


这一段路,行人很少,脚底下快一点,也不怕惊世骇俗,因此,老人干脆拉着两小,展开轻功赶路。这样,只不过一会功夫,就让他们走了两三百里路程,在太阳还没有下山以前就赶到了永兴县城。


因为时间还早,大家的肚子,还不感到饿,所以落店稍事刷洗以后,老人就吩咐店伙暂时不要前来打扰,马上把房门关紧,开始为小狗熊治疗哑病。


老人为当代奇侠,见多识广,当菱儿戏弄催命鬼的时候,他早就替小狗熊诊断了一遍,发现小熊之所以只能写字,不能讲话,是因为吞食了一种名叫“天残草”的毒物以后,声带发肿,才变哑的。治疗的方法只要喂他一粒解毒灵丹,再用自己的内家真力帮助它寻引药力,集中在声带的部位,驱除哑毒之后,马上就可以变成好人一个。


所以,他在发落那五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叫他们留下解药,就是这个道理,否则,以老人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岂有连这一点小小的问题,都想不到的道理。


不过,老人虽然早已诊断出小狗熊的病源,为了谨慎起见,在关好房门,准备治疗的时候,又仔细地再诊断一遍,以免有误。


岂知,当他伸手一摸小狗熊的全身骨格时,竟然发现这头原本是人的小狗熊,骨格之佳,秉赋之奇竟是一个百世罕遇的练武奇才,完全是一块未经雕塑的浑金璞玉。


因此,马上心里一动,不禁吸了一口气说道:“作孽,真是作孽,想不到此子骨格之佳,竟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菱儿贪玩,死皮赖脸地拖着我去看把戏,迫着把这一头小狗熊买了下来,那这一代奇才,岂不是白白地让那些贼子们,给糟踏了吗?怪不得只凭催命鬼那一点本事,就能把他训练出那么好的身手了,看来,将来师门的愿望,说不定要在此子的身上完成呢?”


说到此地,顿了一顿,又有点惋惜地继续说道:“唉,哑病倒不难治,只是他这一身熊皮,不知催命鬼用的是甚么法子,竟然使得和他的身子,长成一起了,要想替他去掉,还真不容易呢?二弟医术通神,不知道有法可想没有,否则,那岂不是一件憾事。”


菱儿和小狗熊都不明白老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全都怔怔地用两只眼睛,朝他望着。


老人知道他们的意思,但好像不愿意多加说明,只是吩咐菱儿说道:“乖孙女爷爷马上就得为你的小熊弟弟治哑病这当儿你可得多留点儿心,不能让人给随便闯了进来哟,因为爷爷还想就便替他作一番伐筋洗髓的功夫呢,你知道吗?”


菱儿自幼练武,当然知道这种运用内家真力,替人打通经脉伐筋洗髓的功夫,是不能受到半点干扰的,否则,势必引起走火入魔,不但受功的人,一定因此受害,就是施功的人,功力如果不够,一个不巧,即令不死,也得落个残废呢。因此,她一听此话以后,马上很谨重地点了头说道:“爷爷,这个菱儿当然知道罗,你放心好了,菱儿决不会放半个人进来的。”


说完,马上从腰际,解下她那一把缠在身上的软剑,擎在手里,很紧张的露出一付戒备的样子。


老人满总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对小狗熊说道:“小黑,老夫因为你的秉赋实在是太好,准备替你打下一点练武的基础,待会你不论感到如何痛苦,也得要忍耐下去哟,不能动啊。如果你自信做得到,老夫就成全你,否则,老夫就只替你治好哑病算了。”


小狗熊听完话后,眼中马上露出一般非常坚毅的神色,充满着感激的表情,望着老人,将头一连点了几下。


老人看到他那坚毅的目光,感到放心不少,这才过去把他抱起放置床上,帮助他盘膝坐好,再从身上取出两个小小的关脂玉瓶,分别从里而倒出一红一黑,两颗梧桐子大小的丸药来,递给小熊说道:“这两小药丸,是我二弟费了一二十年功夫,才练成的,一粒是能解百毒的‘消宁丹’,一粒是能增进练武功力的‘玉液少还丹’,你马上把它一起吃下去,再过一会,药力化开,我就开始帮助你治病了。”


小熊接着两颗丸药,往嘴里一送,但觉情芳扑鼻,入口生津,只是那颗黑的,微微地带了一点辣的味道罢了。


这时,老人也上床盘膝地坐在他的对面,自己在那儿做着调息的功夫。


大约半根香久的功夫,小熊只感到丹田里,有一股大气,似乎要冲荡着出来似的,正待用眼色向老人是不是药力已经化开了的现象,老人已经倏地将眼一睁,制止他说道;“注意,老夫就要将内家真力惯注到你的体内去了,这以后可一点也不能动啊。”


说完,猛然将气一提,手掌一伸,陡地朝着小狗熊的头顶,按了上去。


霎时,小狗熊只感到一股其热无比气流从他的头顶(百会穴)中,直迫而上,到达丹田之后。立即一团动荡不安的火气循着奇经八脉,向着身体的每一部分,淤贯而去直热得他口干吞焦,就像是置身在火炉当中似的,浑身的水,就象黄豆一般一颗紧接着一颗地暴了出来,那一份苦,简直就没有法子,可以形容得出来。


这样,大概经过了半根香的工夫,热力渐渐地减退了下去可是,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而且还隐隐地带着又麻又酸的味道,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他身上到处钻咬一股,那滋味,比起热烤的时间,还要来的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小熊就一直那么硬挺着,不但半点儿没有动,就是哼也不哼一声,那一份定力,亿万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老人看在眼里,暗里更是赞叹不止。


最后,麻痒的感觉,逐渐消失以后,小熊只感到玄关一雷鸣,这时,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从喉头直冲而出,他再也忍不住地哇了一声,作起呕来,一块颜色乌黑的血块噗地从他口里急冲出来。


当时,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终于文恃不住地昏死了过去,但人还保持着一付盘腿而坐的姿势,没有改变。


这时,老人也面色苍白地累了一身大汉,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手掌从小熊的头顶,收了回来,马上闭目垂兼,养起神来。


半晌,老人面色逐渐由白变红,元气已经恢复,这才霍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小熊一眼,用无比赞美的口气,自言自话地说:“奇才,真是奇才,就单只这一份定力,已经让老夫开了眼界,无论如何,我得帮他把一身熊皮去掉收作自已的衣钵传人。”


说完,又注视了小狗熊几眼,方始转过身来朝着他的爱孙菱儿说道:“菱儿,这下可对了你的心意了吧,放下剑来休息休息吧。保证他一会儿醒来以后,马上就会开始说话啦。”


菱儿闻言,才收起她那一付紧张的样子将软剑放下,重新缠回腰际。同时,用一种不解的神色,望了老人一眼说道:“爷爷,刚才你说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它那一身熊皮去掉了以后,才收作弟子呢?难道那一身熊皮,会妨碍练武不成。”


老人将头点了一点,又按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有一点点关系罗,辟如他的手脚的形状,与人不太一样,拿起兵器来,多多少少有点影响,但这一点点妨碍,并没有什么要紧,只不过他的这一身熊皮不能去掉,将来人家说我云里传人,不是人而是一个狗熊,那多难堪呀。


不过,即使他的一身熊皮不去,我还是要照样传他的功夫,只是暂时不让他拜师,不把本门的几种绝艺传他罢了。”


菱儿这才啊了一声,表示已经明白,但老人为这一点世俗观念拘泥着,没有马上将本门绝艺,传给小熊,几乎使得他师门的愿望,又落了空,而小狗熊也为他这样一来,心理上没有拘束,因而巧遇奇缘,不但恢复了人形,而且成为武林中一朵百年罕见的奇迹,成就之大,简直无法想橡,这可更不是老人始料所及的了。


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人的际遇,虽然半在人为,但无影之中,多多少少,总还有一点天意存在其中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