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行电熨斗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44
|本章字节:10424字
“不!”我想了想答道:“是什么,目前还不好说,但很显然,这应该是从高唐村里出来的东西。当然,很有可能就是清泉寺人们说的那白印天。但他是怎么能自己动,跑这么远,用了什么原理或是异术,这恐怕得等咱们到了高唐才能搞明白。”
“高唐……”殷骞嘴里念叨着:“我怎么觉得这次有点儿不靠谱儿呢?高唐村多少年都不跟外界来往,你说他们满世界收那齿含铁有什么用?咱们别是有去无回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皱眉冲这家伙道:“咱们有罗刹鬼市在后面顶着,你怕什么?赶紧地把那个丫头给拽回来!”
好在秋天只是一时怄气,走得也不快,我俩没一会儿就撵上了她。不过这丫头显然气还没消,我们只要一喊话一靠近,她就往前狂奔一段,我俩怕她再不注意,掉到哪个山沟沟里,只得远远地在三四十米后吊着,时不时地喊喊话,让她消消气。
只不过走了半晌,我发现逐渐偏离了我们的方向,而且这里的丘陵地势一陇一陇的,当地人也叫做“峁”,路都是顺着山势,开在沟沟壑壑里,此刻回头望去,早已找不到了那条土渣路。
好在有月亮,至少大方向还是能分得清的。不过照秋天这么个走法,我们恐怕会越走越远,到达黄土高坡更深的腹地。
又喊了这丫头几声,她却根本不予理会,只管照自己的想法走。
眼看这样不是个办法,我和殷骞交代了几句,让他一直喊话,别停下,我则趁声音的掩盖,快速接近秋天,把这丫头给逮住。要不然大半夜都得搭进去。
可这老天就像是故意跟我们作对似的,我刚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十来米,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一片乌云,挡住了月亮,顿时整个丘陵地带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啊!”天一黑,前面的丫头立刻传来一声尖叫。
“秋天!别再乱动了啊!我们过去接你!千万别动!”殷骞喊着,摸出兜里的那把小手电打开,先来到我这儿,然后我俩按着印象又找到了秋天,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秋天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刚好一点儿,殷骞打着手电四下里照了一圈,头疼道:“这下可好了,没月亮,咱们就是仨睁眼瞎,怎么走啊?估计这会儿里那条大路得有好几百米远了吧?”
“至少一里地。”我没敢再怨那丫头,如实说道。
秋天自知又惹了祸,低下头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突然没月亮了。”说着,又想抹泪儿。
“好了好了,没事儿!一里地又不算远,不怪你,就怪这个流氓!”殷骞赶忙开解她,省得丫头又哭鼻子。
“老贺,你还能记得大概方位不?”殷骞没办法,只得问我道。
“大概方位没问题……”我拿过他手里的手电照了照,说道:“但是偏差一定会存在,况且你这个手电,能支撑到咱们道高唐么?我看不行就等会吧,等乌云过去,月亮出来了再说。”
“那要是出不来呢?”殷骞这家伙每次想事情都不往好的地方想。
“出不来挨到天明再说!”我实在是肚子里有气儿,这叫什么事儿嘛!外在因素也就罢了,千算万算,没想到让自己人给带沟里了!最要命的是你非但没法儿说她,反而还得好言相劝。
秋天知道我生她的气,小声抽泣起来。
殷骞给了我一拳,示意少说两句,然后道:“反正等着也是白搭,我看慢慢走吧!走一点儿是一点儿,这大冷天的,你原地呆着也冻人啊!”
我不置可否,商量了一下,我们仨就再次启程,在小手电的照射下,艰难地朝高唐村方向“翻山越岭”。
殷骞为了省电,将那狼眼电的小灯泡都卸了下来,只留两个,发出微弱的白光,勉强能够照射到周围三米内的情况。
反正这会儿就跟瞎子似的,我们着急也没用,只得信步走着。殷骞一向口才出众,没过一会儿,就把秋天逗得破涕为笑,又恢复成了原来那个“臭丫头”的样子。
我和殷骞都没有戴手表的习惯,秋天更不会带,所以走了多久、多远,全都不知道。中间月亮倒是短暂地出现过一会儿,但还没等我们确定方向,就再次被乌云遮住了。
秋天抬头看了看云,不无担心地道:“兆头不好,看样子是要起风啊!”她从小在山里长大,看天气应该还是有一手的。
“不会下雪吧?”殷骞呆呆地问道。
“就怕刮风,下雪倒好了!”秋天说完,见他一脸疑惑,于是对我道:“喂!流……哥,你跟骞哥解释解释!”
这丫头突然改口,我根本就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直到殷骞提醒,才愣了愣神,连忙道:“哦……这个,一下雪,雪是白的,光线再弱都会有反射,所以真要下雪,即使不出月亮,也要比现在亮堂得多,咱们就不怕迷路了!”
说实话,秋天的突然示好,的确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貌似这是她第一次叫我没用“流氓”两个字。难道真就像殷骞说的,对这个孩子要改变策略,才能让她有所转变么?
秋天的话果然很快就应验了,没一会儿,高原上就开始起了微风,我们刚习惯,风力就逐步加大,最后狂风大作,黄沙漫天,刮得眼睛都睁不开,敢说话就是半嘴沙子。
秋天自从叫了我“哥”后,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心情大好,狂风中把身子转过来,背着风扬起双臂冲我俩又唱又叫,貌似还颇为享受。
这风越刮越大,从衣领、袖口、下襟,反正有缝儿的地方都能钻进来,把我们的外套都吹得鼓鼓的,每走一步都得花半天力气固定住,才不至于让自己摔倒。
“不行呀!老贺,我看找个地方先避避吧!”殷骞在寒风中大声地冲我吼着。
是啊!我也想避,问题是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坡上坡下到处走风,能往哪儿躲啊?
“哈哈!我饿啊!我渴啊!我是又饿又渴啊!”秋天这丫头还没心没肺地喊着。
眼见脚下不远处又有一条深沟,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推着殷骞拽着秋天,直接跳了下去。躲在半坡上,大风夹着黄沙从头顶呼呼刮过,蔚为壮观。可是我们没心思欣赏这个,算起来从中午离开神木,已经至少有十个小时没怎么吃过东西了。更要命的是我们还没休息过,一直都在赶路、赶路、再赶路,此刻的确就像秋天喊的,又饿又渴又冷,对周围环境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我不知道、也不敢想,这风要是整夜地刮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身旁的殷骞喘着粗气,把棉袄上的帽子往头顶一捂,说道:“我……我不行了!老贺,我睡会儿啊!等……等风停了,你再叫……叫醒我!”
“不行!”我也累得要死,但还是用力摇着这家伙道:“绝对不能睡!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哎呀你就让我睡会!就五分钟!”殷骞眼都懒得睁了,不耐烦地推开我道:“就五……分钟,多……一秒我都不……睡!”
“啪!啪!”我不由分说,左右开弓,给了他两边脸颊一边一个大嘴巴,直接把这家伙给抽了个激灵。五分钟,说得好听,他现在敢睡,那就是昏死的状态,叫都叫不醒!到时候等风停了,这家伙就也跟着走了。
“……王八蛋!你打我干嘛?”殷骞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扑上来想要揍我。
这正是我想达到的目的,他还有劲儿反击,就说明至少能多挺一会儿,要是连我打他都不在乎,那真就麻烦了。
我俩正在山坡上练着“摔跤”,秋天突然喊道:“听啊!有声音!有声音朝咱们这里来了!”
殷骞停住,侧耳听了一下,骂道:“什么狗屁声音?除了风就是风!”说完,又要来掐我脖子。
我也就是陪他练练,省得这家伙睡着。真要打起来,两三招他就躺地上不会动了。不过秋天说的声音,我似乎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因为这个声音虽然短暂,但很脆,穿透力强,就像……就像是铃铛的声音!
果然,这个声音的确是冲着我们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可是这狂风大作的山野荒原,怎么会有铃铛呢?圣诞老人?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殷骞还不依不饶地扭着,我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推开,说道:“好了!哥,我错了!我不该打你,我赔礼道歉,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晕乎乎的殷骞可比清醒时好说话多了,见我服软,也就跟着停了手。
“叮叮”声很快就到了我们一侧不远的地方,我赶忙拉起殷骞,从他兜里掏出手电,挡在这条沟中间,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片刻,一大团黑色的物体朝我们开来。我想把手电开大些,可殷骞把灯泡全都摘了,直到来至身前,才发现竟然是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
两匹健马个个都一人多高,身材健硕,可是却唯独缺少了马应该有的一些反映,只是安安静静、规规矩矩、一声不响地往前走着,速度和一个人慢跑差不多。
至于马后面拉着的那驾车,全木头制作,连轮子也是,只不过外面包了一层厚厚的铁皮。不过这驾车没有顶棚,只是一个露天的后斗,倒有点像战国时候的那种战车,看起来十分简陋。
不过最奇怪的要数这马车上居然空无一人,倒像是几匹马跑丢了,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还在发愣,秋天就已经噌地一下跳上马车,然后转身招手道:“快上来啊!”
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呆在这里搞不好就是个死。虽然不知道这马车会去往哪里,但也比睁着眼等死强。我赶忙在下面推着殷骞爬上去,这才自己跳了上来。
秋天也不管我俩,忙活了半天,从前面的驭者座位上卸下来一块大木板,塞到我怀里问:“你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我拿起木板,用手电照上去,只见其有五寸宽,一尺多长,但只有不到一公分厚,上头两角被斜着削平,下面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两层木头底座。
……这明显是一个牌位的样子!就是那种早些年,有些大户人家,都会在家里供奉一个祖先的排位。
只不过……上面的字都是圈圈绕绕的,跟蝌蚪一样,我一个也不认得。
显然,这并不是汉子的任何一种书法,很有可能是某个少数民族的文字,更或者是外文。
和殷骞扭打了半天,我也累得够呛,为什么车上会放一个牌位,上面写的什么,恐怕还得问他。于是我拿着牌子敲了敲坐在对面的殷骞道:“喂!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哪国字?”
“等……等会!让我……歇歇!”殷骞本来就有点儿胖,刚又和我扭打了半天,早就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了。
“你这家伙~该锻炼身体了啊!看看你什么素质?”虽然坐在马车里依然被风吹着,但心情显然好了一些,如果我没猜错,这架马车很有可能最终会把我们带去高唐村。
慢慢转过一个弯,马车似乎开始渐渐加速,越跑越快,但前面的四匹马依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喘息声。当时上车时我也没来得及去看看,也许都和那个老者一样,只不过是空有一副马的外表罢了。
但是……它们这层皮下面究竟裹着的是什么?至少目前还是个谜。
这马车走的是峁与峁之间的山沟沟,根本就没有路,刚开始时慢着还好,但一快就受不了了,颠簸得极为剧烈,如果我们没有抓紧马车上的扶手,恐怕早就被甩下去了。
尽管如此,马儿疯狂地跑了一会儿后,不知道是轮子轧到了一个坑还是一块石头,顿时半个车身腾空而起,把我们也都给颠了起来。
由于秋天还有力气,神志清醒,所以我只是勉强顾着自己,并同时紧抓已经快要虚脱了的殷骞。可是这一下来得既突然又猛烈。我把自己的腿和殷骞的绊在一起,颠簸过后,我俩依然摔回了车内,虽然屁股生疼,但至少没有掉出去。
可秋天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本来身子就轻,一路上还呼呼喝喝的,跟自己在赶马车一样,结果一下过后就没了声音,等我觉得奇怪,朝她的位置摸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秋天不见了!
一定是刚才那一下,把这丫头给颠下去了!我为了省电,也没有开手电,所以直到几秒钟后才发现。
这会了得?从如此高速行驶的马车上被甩下去,不死也得昏过去!我赶忙试着站起来,朝后面喊道:“秋天!秋天?”
回答我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不行!我得下去找她!可是看到车里的殷骞我又犹豫了……不过殷骞至少目前没什么,可秋天要是真昏过去,再加上一夜没人管,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当机立断!再犹豫,照这个速度二里地都跑出去了,到时候就算想救秋天,恐怕也已经晚了。
跳!我打定主意,扶着马车车沿正打算往下跳,居然在此时又碰到了个什么东西,脚下的那个轱辘顿时腾空而起,而我则根本还没有做好准备,整个人就被甩了出来,在空中飞行好几米,重重摔在地上。
“娘的!要不要这么倒霉啊?估计殷骞也被甩下来了,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我只想到这么多,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