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行电熨斗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44
|本章字节:10154字
“嗯……有这个可能。”殷骞托着下巴道:“可是这范围还是太大了点吧?如果他住在顶层呢?咱们还不是要一户一户地敲门?总不能在这守株待兔吧?”
“守株待兔是最后不得以的办法!”我笑了笑说道:“他住在这,耗得起,咱们俩可耗不起。所以,现在要大胆推算一下他究竟在几楼,还是不难的。”
“……在几楼?”殷骞跟了半天早累了,此时也早已过了午饭的点,他干脆什么都不再想,就等我分析出来个结果。
“你说王永利那两大袋子东西有多重?”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突然问起了这个。
“嗯?一个最少也要有二十来斤!”殷骞也颇感意外,想了想答道。
“跟了他半天,你累不累?”我继续笑着问道。
“废话!腿都快走废了……你是说?”殷骞虽然懒得想,并不代表他不能想,我这个问题一出口,立刻就认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呵呵,所以说……”我指着脚下的地板道:“既然咱们俩都已经很累了,何况提着四五十斤行李的王永利?那结果就很明了了,如果他真的进了这幢楼的某一户人家,那很有可能就在下面两层里!”
“为什么不是上面两层?”殷骞还有些个别地方没想明白。
“我再问你!”我接茬儿道:“按照你自己坐电梯的习惯,如果这部电梯是单层停的,而你要去十四楼,你是选择在十五楼下呢?还是在十三楼下?”
“废话!当然是十五楼了!下一层可比上一层省劲儿多了。”殷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随即一愣,终于彻底明白了,赶忙站起来说道:“所以,就算王永利这家伙心眼儿贼多,但说到底他也比咱们累多了!一定会选择先下后上!而且因为累,不会下很多层!一两层就了不得了!”
“对喽!”我拍着他肩膀道:“所以,咱们要查,就先从下面的十四楼查起。如果我猜得不错,王永利很有可能就躲在这一层!”
当下我俩没再犹豫,立刻顺着消防楼梯下到十四楼。
这一层没有人装修,四扇门都紧闭着。楼道里有些暗,这倒帮了我们的忙。我朝殷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着另一头,就抬手叩响了最左边一户的屋门。
半分钟过去了,屋内也没有人答应,看来是没人。
于是我往回走了点,去敲稍靠外的另一户。
“咚咚咚!”我很缓慢地敲了三下,就看到猫眼里的亮光时明时暗,说明屋内有人走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
一般人听到敲门,就算立刻站起来去开,也会顺口问一下:“谁呀?”但这户人家却根本不问,立刻引起了我的关注,没等里面人靠上来,我就先用手堵住了猫眼。
又敲了三下,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但我几乎可以肯定,王永利就在这间屋内!
殷骞也凑过来,低声清了清嗓子,在一旁道:“请问有人在家么?麻烦开一下门。我是物业的,因为您才住进来,我需要抄一下屋内水表。”
没一会儿,我们就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后极轻微的走路声。王永利显然还在等,如果听出来破绽,那肯定打死也不会开门的。
殷骞自然也想到了这点,故意调高了一个声调嘟囔着:“靠!半栋楼都没人,让我抄个哪门子的水表!到时候都把水停了,可别赖我!”
可能是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殷骞回头走了没两步,我面前的门嘎啦一响,终于打开了,里面露出半张瘦巴巴的人脸。
我哪肯给他机会看清,马上先用脚顶着门下沿,对那张脸道:“王永利?”
门里的家伙一愣,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拼了命地想关门,可是我鞋底在下面挤着,里面就是再有两个人,他也关不上。
“别推了!”我笑了笑,看着他道:“我们不是来追债的!”
王永利自然不肯信,一边还在尝试关门,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那……你们是来……干嘛的?”
殷骞也走了回来,把手放在门上说道:“我们是来问问关于你那个银兔镇纸的事情。”
“……”门内顿时没了声音,少顷,我觉得力道也没有了,于是轻轻推开门,见王永利已经退到两米外,背对着我们摆手道:“进来吧,把门带上。”
我俩进到屋里,这是一间客厅,左手边是卧室,右手边是厕所和厨房,一室一厅,面积不大,不过一个人住足够了。
屋里乱糟糟地,各种东西堆了一地,显然是正在搬家的样子。
坐下后,我这才算看清了王永利的样貌,人长又低又瘦,不过倒也精神,虽然生活潦倒,但身上打理的都挺好。
“有点乱,你们别介意!”王永利把墙角的单人沙发往外挪了一些,示意我们请坐,然后站在对面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嗯……是这样的。”殷骞想了想,指着我说道:“我这位朋友呢,上次在店里看到了你的债主拿着那个银兔镇纸去卖,他很喜欢,想收藏,于是我们就打听到了你是主人,所以就找上门来了,想问问你有没有出手的意思?”
“哦……”王永利听明白后,问道:“那你们怎么不从我债主手里直接买过来,还来找我干嘛?”
殷骞等的就是这句话,赶忙接道:“你那个朋友张嘴就要二十万,还不还价。你也知道,那玩意儿值不了这个钱儿,总得给我们个还价的余地吧!”
“那不好意思!”王永利摊开手道:“我已经卖了!而且是更高的价钱!”
“什么?”我们俩一听,顿时都蹦了起来,难道有人比我还这么冤大头?
“卖……卖给谁了?”殷骞跳上前,揪着这个干瘦男人的衣领问道。
“对不起,我答应过买家,不能说。”看来王永利觉得我俩只要不是来要债,就没什么可怕的。
“那你能告诉我们,卖了多少钱么?”对于他,我有的是办法,要知道舅爷可是和这种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我小时候虽然没怎么好好学习,但这种事情在老家时可是经常见老爷子干。
“……二……二十五万。”王永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哦~……”我拖着长音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道:“房子不错嘛!我估计你这些债主肯定想不到你居然会住到这么高档的小区里面!不过我说……”转了一圈,我回过头来,瞪着王永利道:“你那些债主要是知道你突然有了钱,不但没还他们,反而在这里买了套房子,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因为刚才到处乱瞧时,我发现在一堆衣服下面,竟然压了份房屋买卖合同。虽没看到内容,但不妨可以诈一诈他。
果然,话一出口,王永利的眼神开始闪烁起来,不敢和我直视,结结巴巴地道:“谁……谁说的!我……我这是租的。”
“呵呵。~”我走到他面前,使劲点了点这家伙道:“你那些债主可不管究竟是租的还是买的!只要消息一出去,你立马就要搬家!如果我俩如果现在就通知他们,我保证你跑都跑不了!你信不信?”
这家伙脸颊上已经明显开始出汗,我为了获取那块齿寒铁的下落,只得继续逼他道:“到时候,可就不是两根手指的问题了,你要做好下半辈子坐轮椅的准备啊!”说完,我又故意用手指敲了敲他那包扎着的左手,以加强心理压力。
“啪!”王永利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道:“我求求你们!要我怎样都行!千万别告诉他们!千万别!”
我将其扶起来,又按在沙发上,看着他正色道:“我们要求并不高,只要你能把那银兔镇纸的下落和买家交代清楚,那一会儿我俩出了这个门,咱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我们就当从来没见过你这个人。如何,这笔交易你不吃亏,好好想想吧!”
王永利哪儿还敢想,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个完完整整,包括那银兔镇纸是怎么到的他手中,也在我的要求下,都彻底交代了出来。
王永利本来是一个医药公司的业务员,业绩不错,前些年也有不少积蓄。可这家伙两年前迷上了赌博,俗话说十赌九输,年初时王永利就已经欠下了几十万元的巨债,媳妇儿也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和他离了婚。此时的他后悔不已,决定戒赌。但赌可以戒,欠的钱不能不还,于是整日里只得东躲西藏,指望着能混一天是一天,只要别被债主发现就行。
他也曾想过离开西安,先去别的地方避上一避。可自己是跑业务的,客户什么的都在这座城,如果去别的地方,一切都要重头来过,不好混不说,关键是没有哪个公司肯给刚入职的员工预支工资。
正彷徨无措之际,两个月前的一天王永利偶然在街上遇到了赌场中的一个熟人,也是他的债主之一。这家伙正打算躲,却没想被那人拽住。寒暄过后,那人非但没找他要钱,居然还告诉王永利,自己有笔“生意”要做,可是人手不够,如果王永利肯帮忙,欠的那几万块钱不但一笔勾销,还能再分上一些。
如此好事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王永利当即就答应了。于是那人约他两天后的夜里十点,在城东门等着,到时候会有车来接他,说完就走了。
其实王永利答应后,反而开始有些后悔,他怕那人会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如果真的掺和进去,欠钱事小,估计还要掉脑袋,那就亏大了。
两天里,他始终在挣扎,究竟要不要去?直到夜晚逐渐降临,王永利终于下定决心,横竖就这一回,先去看看再说。如果那些人真的要干劫道买卖,自己就先想办法跑了;如果不是,那就冒险干上一次,可能就此翻身也说不定。
晚上十点,当王永利战战兢兢地来到东门外,等了没一会儿,就有辆破面包停在他身旁,那个熟人打开车门,示意其上去。
上了车,王永利刚看清车内还有两个人,头就被一个黑布罩套在了脑袋上。他有点慌乱,熟人却劝他说是因为第一次入伙,所以去的地方要先对他保密。
王永利没办法,只得闷着头任凭他们摆布,反正自己贱命一条,也没什么可害的价值。不过有一点他却放下心来,既然连自己也保密,那就肯定不是什么抢劫杀人的勾当。
安了心,王永利干脆和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车开了许久,大概两个小时,路上开始颠簸,凭他的感觉,像是在上山。
又开了有将近一个小时,他的头套突然被摘掉了,车也已经熄火停下,但四周漆黑一片,王永利压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车里的其他三人默不作声地下车,打开后备箱,取了很多东西出来,扔给他一包,然后离开面包车,只开了一把手电,向黑暗中走去。
这是半山腰上的一大片平地,种得都是庄稼。四人在田中走了一会儿,最前面打着手电的那人突然停下,将背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撂,说道:“到了,就是这!”
王永利看去,只见一片再普通不过得庄稼地上被白粉撒了个圈,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些人准备干什么?直到那几包行李打开,露出了洛阳铲和各种工具,王永利才终于明白,他们这是要盗墓!
关于盗墓,王永利多少知道一些,似乎这种罪罚得也挺重,但至少不害人,这也让他心里稍微好过一些。
关中多福地,西安又是十数个朝代的古都,这墓葬可以说遍地都是。只不过随着近些年政府的大力整治,盗墓之风日渐稀少,但依然有很多不懂法的人认为,既然是埋在地下的,谁挖着就算谁的。
王永利左右一合计,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跟着干吧!反正只干这一次,如果挣钱了,自己不但能缓上一口气。至于这个熟人,债一还,以后就不联系了,逮着他们估计也抓不到自己。
在他盘算的空,这几人早就捋袖子干了起来。而王永利来此的任务,就是在一旁放风。他也乐得如此,心想就算被抓着,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从犯。
没多久,这几人就挖了一个直径约半米多,深数米的坑出来。而且他们用的似乎还是经过特殊改装后的洛阳铲,不但出土不多,甚至能够通过一个摇把,将土慢慢都搅上来,而不是先探土层,再一铲子一铲子地挖。
终于,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盗洞挖好了,又通了半个多小时的风。那个熟人才在另两人的帮助下,套上绳索,又带了一些必要的工具,打算从盗洞下去“摸金”。
可是那熟人下去没两分钟就又爬了上来,说下面有些窄,他的身材过不去。于是又换个更瘦的人,再下去,结果还是不行。
没办法,几个人在那儿商量,是不是再下一次洛阳铲,把洞弄大些,可是眼看天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亮了,现在重新组装,挖下去,再拆卸,时间恐怕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