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娘道》而言,此次卫视端收视的持续高涨与来势汹汹的网络舆情却意义非凡:它体现了一种语境错位――是带入当代观念的年轻受众与感同身受的“银发市场”的语境错位。
让年轻网友难以理解的是,都已经到了“8012年”,为什么电视端还会存在心心念念要为丈夫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将“夫为妻纲、为母则刚”奉为圣旨的女性存在。但在中老年观众心中,这样忠贞不二、为母则刚的女性形象,是活在时光深处的记忆投射。
这也就注定了《娘道》在掌握着遥控器的银发市场具有超高热度,而在网络平台上的反馈却大多显得缺乏耐性。
熟悉郭靖宇作品的观众大概都知道,他的传奇大剧自成一派。“忠孝杰义,传宗接代”的创作理念,传的不是封建糟粕,而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
此次《娘道》把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保留了郭氏传奇剧中来自大时代的跌宕起伏,只是把男性的英雄主义化为了女性为母则刚的震撼人心。
一如郭靖宇对于“娘道”含义最贴切的解释――生而无求、哺而无求、养育而无求、舍命而无求。《娘道》从来没有想过要拍一部让民国女子活出自我的电视剧,它只是将女性在大家族中的不平等地位,她们生存过程中的隐忍与妥协,令人信服地呈现出来。
至于《娘道》“三观”是否扭曲,不能只看生活在2018年的“九千岁”(泛指90后、00后)的评判,还要参照艺术真实的呈现规律,要符合历史真实的创作基准。而在“艺术”和“历史”标尺的把控上,被大剧滋养多年的传统电视观众们显然更加熟稔。
一次市场稀缺的成功
平心而论,一部剧的播出效果和口碑成绩,从来都不是单一因素决定。
在《娘道》之前,业内经常探讨的议题是商业和艺术应该如何完美融合。而此次《娘道》出乎意料的收视与舆情倒挂,乃至从此透露的年轻受众与中老年受众的价值分层,也足以成为另一个值得行业深思的命题。
不难发现,随着视频网站在影剧传播渠道上地位的抬升,影视行业正在形成一条不可逾越的“代沟”,从内容题材到演员、观众群,二者间的分化日益严重。
活跃的“九千岁”作为一部剧网络传播的重要媒介,既成为市场追逐的目标,也开始逐渐内化成不少创作者心中的服务对象。而作为“沉默的大多数”的传统电视剧观众,需求被忽略、口味被改造。
此次,《娘道》在口碑争议中的突围,可以说是市场稀缺性的必然结果,也是一次向全行业发起的叩问。
而这或许才是属于一部电视剧的真正魅力――当一部剧的影响力,已经从单纯的收视、口碑层面,上升至对一个时代特征、一种社会现象乃至一个行业问题的反思时,被割裂的“伤口”与露出的“腐肉”或许才能展露内里真正的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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