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魏晋以来,士大夫们一面想学嵇康那样成就真名士,一面又渴望建功立业,名留青史。他选择于退可隐于东山三十春,进又能携妓傲然出风尘。
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选择。
寒门士族间等级的差距将两人引导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之路,但是金子总会发光。
第三次关键的人生选择,终于让他们站在了世俗的峰顶,有机会对峙于天下。
在吕婆楼的力荐下,王猛终于遇到了他一生的明主,符坚。在他的倾力协助下,前秦寿光三年(公元357年),苻坚一举诛灭苻生及其帮凶,自立为大秦天王,改元永兴。
在王猛的主政下,国家革新措施带来了一派崭新气象。史载,当时秦境安定清平,家给人足。百姓歌唱道:“长安大街,杨隗葱茏;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兵强国富,垂及升平,猛之力也。”
此时,出身寒门、毫无背景的王猛终于能尽情地展现自己的伟大抱负。
与之相反,谢安的这次选择却身不由己。
东晋升平三年(公元359年),其族弟大将军谢万北伐兵败,逃回后被贬为庶人。为对抗恒温一族,家族里必须要有人能够出仕,以此挽回家族声望,固守住谢氏在东晋一朝的地位。
于是乎,年逾四十的谢安不得不出山了。
次年,谢安作为恒温军帐幕僚正式出仕。即使仕于温座下,他亦懂得隐忍低调。面对郝隆以“处则远志,出则小草”当面讥讽时,也一笑而过。一年后,谢安借故调回建康,逐步掌握大权,主持朝政。他周旋于权臣与士族之间,重塑北府兵,丈量土地,调和内部矛盾,为之后那场大战打下坚实的基础。
时光流逝,太元八年(公元383年)。举世闻名的淝水之战爆发了。
斯时,王猛已离世八年。失去了他的辅佐,符天王即便号称雄兵百万,亦被谢玄杀得体无完肤。
事后,苻坚才恍然觉悟当年王猛在世时,为何屡次劝诫他不可南侵的缘故,但那又如何,斯人已去,胜或败已与猛无关,该做的他已做到。终其一生,为苻坚平定统一北方立下赫赫战功,真正做到从一介寒门到影响天下大势的风云人物。被称为“功盖诸葛第一人”。
事后,谢安更是洒脱,淝水之战后,即使谢氏一族在东晋声望至顶,他亦两袖清风,回归到自己的隐居世界中去。也许对于他来说,风流雅俗之事才是他的归途。
后人称颂曰:“关中良相惟王猛,天下苍生望谢安”。
人生的际遇始终变化无常,皆因势利导。两个出身悬殊的天才在面对各自不同的人生境遇时,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不论你出身低贱或富贵,当面临只有一种选择时,那就让它成为你最好的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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